杜若两只手指轻轻捏住一枝打着骨朵的桃枝，凑到鼻尖垂眸轻嗅，除了空气的冷冽，什么都闻不到，什么桃花香，都是幻觉吧！

心中想着旁的，眼睛四处一瞄确定旁人都没靠近，嘴则自动开合低声吩咐了二三，真的做到了一心三用：“立刻把方才的事儿传给他，再问问他可想好了什么时候敲钟。”

“诺。”二三一听这话，气息一瞬暴涨，应下之后，立马就脚步匆匆出了甘泉宫。

只留杜若一人在桃树下，被领着一流捧着料子的小太监回来的金嬷嬷念叨个不停。

当天宫门落锁前，消息就传了回来。

二三在伺候杜若洗漱时，低声道了一句：“主子说三日后敲钟。”

三日么？

···

三日的功夫过得很快。

杜若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只直愣愣地躺在床上，数着床架子上雕画的花，每每都因为思绪偏移，忘了自个儿数到哪儿了。

“姑娘，该起了。”

在二三、二四进屋时，瞧见的就是一身里衣整齐，披散着头发，挺直地坐在床边的人，那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足以看出昨夜的煎熬。

“叫小志子来。”

二三眼睛一亮，头一回快二四一步出屋叫人。

那伶俐迅速的动作看的二四一愣，什么时候用得着说话的差事二三居然会抢着应下？

“娘娘。”小志子一张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是眸中满是忐忑，这么长日子，他还是头一回被一大早就唤来呢！怕是，怕是是件大事儿！

杜若双眸发空，嘴上仿若自己开合起来一般说道：“把三日前你收到的消息传到光明殿去。”

“娘娘！”这怎么能呢？这不是等于当着皇上的面说他被带了绿帽子么？这谁敢啊！以那位如今的脾气，怕是严家女还未等如何，禀报的人就先没了活路！

见小志子为难，二三主动开口：“御前的赵德唯一的胞妹在嫁人后被严家三公子撸了进府，三日后京郊北凉山多了一具面目不可辨的女尸。”

小志子看了看端坐的娘娘，又瞧了眼一脸激动的青巧和只瞧着面上淡定的青秀，对着杜若磕了个头，没有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娘娘，要不然我叫···”二四还是觉得这件大事儿交给小志子不放心，犹豫着开口打算来个双保险。

“只等着就是。”杜若说完就闭上眼：“三日前金嬷嬷取来的料子，衣裳做的如何了？”

“啊！差不多，姑娘可要试试合不合身？要是不合身属下再给姑娘改，只是这样式是不是太素了些？”二四说着就绕到了屋外，不一会抱着一套袄裙就进了屋子，和二三一起伺候杜若更衣。

月牙白银线如意纹的夹袄，同色的银线山水纹素裙，还有一双月白素面的绣鞋，杜若看着镜中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素净些好，国丧毕竟是大事儿，不好被人捏住小尾巴的。”

“娘娘！”

杜若都不用回头，都能听出那两个字中的欢喜。

但她没有再继续说这事儿，只是坐到梳妆台前淡淡道：“梳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