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没瞧见人家鸳鸯重逢,你也好意思留着碍人家的眼?
之前他怎么没觉出来好友还有这般没眼力见的时候?
便是出了房间,沈儒青与苏广玉也不曾走远,两人只一靠一立地站在楼梯口,毕竟到底里头的两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就是江湖儿女,只孤身一对关门闭窗的在房里,也不好。
苏广玉摸了摸鼻子,这会也觉出方才的傻劲儿了,但还是忍不住一再回头望去,彷如能从那紧闭的门瞧见里头似的:“不是,我道还以为庄主那一再的不对劲儿是又发现了些什么!原来,发现是发现,却不是我以为的那般!”
沈儒青但笑不语,念及方才庄主那略有失控的模样,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的大了。
真没想到,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评价居然有一日能与吴庄主联系上。
屋内。
杜若吧嗒直掉的泪水半天才见止,也迟迟才觉出刚刚言行的不妥来,但试着那熟悉的怀抱,还是抛之脑后鼓了鼓脸继续把脸一埋,胡乱地蹭了两下,觉得脸上不再湿漉漉的了,才再侧过头继续腻着不动。
“你呀!”四爷好笑地揉了把那软软的青丝,又安抚地拍了拍,才扶着那纤细的肩膀把人轻轻安置在他身旁的椅子上,但大手却是一直牵着那柔荑不放:“先对对境况,有人候着。我如今是义吴山庄庄主,吴禛,二十有六,高堂俱已不再,也无兄弟姊妹,庄内算得亲近的只有三位师兄,分管庄内事务,底下的人多依旧称我一声四爷。”
杜若看着那靛色锦袍上的点点深水痕,噗的一声笑出声:“我应该是柳家大姑娘柳涟漪。”
四爷握着杜若的手便是一紧:“柳家大姑娘?应该?你无这躯体的记忆?你是何时来的?”
“没有记忆,我一觉醒来就是在一座破庙之中,那是两月前的事儿了,睁开眼瞧见的便是庙中尸横遍地,无一活口的画面,我无奈之下翻捡了箱笼,才多少拼凑出了一些。”
四爷瞧着至今提起都有些惊魂不定的眸子,直接长臂一伸又把人拥入怀中。
杜若安心地蹭了蹭,伸手摸了摸胸口。
原来,她居然一直吊着一颗心的么?
她居然一直都没发现,还以为心就该是待在那里的。
她一直以为,猫四爷去了之后,她强制叫自个儿忙起来便能不去想他,便能渐渐忘了他。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挺成功的,整日笑盈盈的,绣花、养花、作酒、弄膳、习字、看书,半点寡居的模样都没有,也不曾想起过他梦到过他一回。
她以为,她已经把他忘了。
可是,到底的她以为只是她以为。
数十年的相依相伴,在瞧见这人的第一眼起,便一瞬间全涌上心尖。
两人又腻了一会,低低对清楚了话,才开门唤门外的两人进屋。
苏广玉转着鞭子笑呵呵地进屋,瞧着明明没有相依相偎却还生生透着一股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的一男一女,挑眉笑道:“在下广陵苏家苏广玉,不知,这位姑娘该如何称呼?”
他虽问的是杜若,但一双眼睛瞧的却是吴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