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民间又有许多关于其匪夷所思的传闻。
来者,大大的不凡,大大的不好惹。
能让徐抗低头臣服的人,不多,除了崤东的皇帝穆旭东,很难有人。
即使是传言中那个战神秦枭,徐抗都觉得自己能跟他掰掰手腕。
但是面对这个背负木剑的少年郎,徐抗心底生出了几丝敬意。
也许是因为他在江湖上的传言太多,导致徐抗不得不认真面对这个来头极大的剑仙。
面对这一面目冰冷的少年剑仙,以及他身后那位憨爱可鞠的少女,徐抗拱手道:“不知剑仙大驾光临,来我军阵前,所谓何事?莫非是赵老儿分与你了些山河运数,这才请的了你亲自坐守边关?如若如此,他赵家能给的,我们崤东皇帝也能给,我这就飞鸽传书于崤东京都,请我们陛下将一半山河运数划分于你。”
阿澜面对万军的时候,面色沉着,既没有半点玩笑的趣味,也没有凝重的忧愁,很平淡,他就像是在跟一位朋友下棋下到势均力敌时,静默沉思的样子。
其实并不是单单面对万军,阿澜面对任何险峻情景时,总是一丝不苟,沉重淡然。
更明确的说,阿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直到一百多年前,阿澜去北辽找了一位秦姓人,要他替自己卜算一卦,他要找一个人。
之后,他便去了一趟圣战平原,从人族这边一路过关斩将,一路向平原的彼端厮杀而去。
那是阿澜第一次认真出剑,所到之处,无论是人族修士中的佼佼者,还是一些活过些年岁的老妖,都对这位少年剑仙避之不及。
阿澜在圣战平原的战场上厮杀了许久,许久。
当他从圣战平原离开时,肩上多了一只小狐狸,那时的小狐狸还很小,很小。
阿澜一手轻轻抚着小狐狸,一手挥动剑指,无论是人魔神佛,只要敢挡住他的路,就是一剑。
这些事情,都是小狐狸瑶雨不知道的,阿澜也从未跟她讲过这些事。
从她记事起,阿澜顶多对她说,你是一只九尾狐妖,来自妖族。
也正是有了这只小狐狸的陪伴,从前从来不苟言笑的阿澜,多了许多笑容,从以前一个一年都很难说一句话的呆滞剑仙,变成了如今像瑶雨一样话唠的大话唠。
在陪小狐狸长大的这些年中,阿澜收获了许多,或许他当初原本的意图,至今已经消磨了大半。
零星的雪花不再落下,萧瑟的风却依旧在耳边呼啸,面对万军,战马的鸣叫和兵戈无意间的碰撞声,都落入了阿澜的耳中。
阿澜沙哑对徐抗说道:“我来此,不是为因为北辽皇帝。而是为了一个承诺,也是为北辽边关百姓不受战火侵袭,更是为了这世间不要失去一个叫徐抗的少年英雄。”
“呵呵……剑仙说话好大的牛气。”徐抗一开始还在认真听着阿澜的话,但当他讲到最后一句时,少年忍不住笑出声。
从大散关往西将近三千里,周围大都是些不毛之地,虽设立城关,但其战力却不值一提,比杜建贤和霍承辉还不如,一路西侵,不可能有一点风险。
就算赵天慈临时调兵,安插在北辽的细作也会提前飞鸽传书自己,完全是我在暗,敌在明,何愁不赢?
就这打到距此往西五千里的州川郡,还是徐抗的初步估计。
要是粮草补给充裕的话,继续往西打上万里也不成问题,等来年开春班师回朝也不迟。
可是眼前这位剑仙的意思,是自己多半要栽在这里的样子,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