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是什么意思。”薛以峯冷冷的说道,脑海中尽是母亲躺在血泊中的场景。
薛傲天斜视了他一眼,解释道:“很像的意思就是一样的贪婪,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天高地厚?呵…”他的眼中尽是凄凉,“爸爸,为了能够成为你的左右手,从小我就一直强迫自己努力,我放弃我喜欢的专业,去逼迫自己学习那些无聊的金融学,我为了你的认可,我放弃了太多太多,可是到头来,我却还不如以脉吗?”
薛傲天丝毫不动容,好似站在他眼前的,并非自己的儿子一样,“你不要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来到薛家的,居然还妄图和以脉比较?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自量力?呵…”薛以峯的眼眸尽是绝望,他摇晃着来到阳台的栏杆处,眼神呆呆地望下去,道:“当初,是不是就是妈妈的不自量力,才会造成坠楼身亡的后果…”
“你自己知道就好。”对于许凤英的死,薛傲天丝毫没有内疚之心,犹如一记蚂蚁一样,都不值得令他眨一下眼。
薛以峯的眼神中滑过一丝狠厉,他恨恨道:“那么,你有没有一刻怀疑过自己,同样不自量力呢?”
薛傲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手举雪茄,挺着大肚腩,骄傲的来到了阳台处,“我薛傲天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这个词。”
“难道你对妈妈的死,一点儿都不难过吗?他可是为了你坠楼而亡的!”薛以峯不敢相信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到头来竟然对他们母子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爸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薛傲天无视他的仇意,猖狂的说道:“难过?哈哈…一条性命而已,有什么可值得难过的?你别忘了以峯,那是你妈妈自己不小心坠的楼,这可不是我推的她,你不会是想为了股份的事情,就将责任推给我吧?”
薛以峯低着头,嘴角浮现一丝可怕的嗜血,既然是你不把握机会,那么就不要怪我了…
“那么,你就用你的不自量力,去下去陪她吧!”薛以峯迅速的来到薛傲天的身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将他狠狠地推下了阳台…
“啊…!!!”薛傲天刚想要反驳他,却被一记可怕的力量推下,他只感觉身体一片腾空,身体完全失力,下一秒便感觉脑袋‘蹦’的一下,整个世界突然变得灰白…
“爸爸!!爸爸!!”薛以脉躲在门后已经偷听许久,他亲眼目睹了哥哥推爸爸下楼的瞬间,他的呼吸快要停止了!
薛以脉飞快的跑到阳台处,深夜,他隐约看见楼下的场景仿佛有些熟悉,令他眼前一昏。
他的鼻子一酸,转过头恨恨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薛以峯,眼泪顿时决堤而出,他失望的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我们的爸爸!”
在薛以脉的记忆中,这是唯一一次,勇敢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吧…
“你还我爸爸!你还我爸爸!”薛以脉歇斯底里地喊着。
这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了,眼前的哥哥竟然完全将这份美好摧毁,他痛苦至极,跑到薛以峯的面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脸颊,他崩溃的摇晃着薛以峯,渴望这一切都是梦,一个可怕的梦。
薛以峯皱眉,他狠狠的将薛以脉推倒在地,漠然的看着崩溃的他,冷冷道:“从这一刻,他是你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你这个疯子!呜…”薛以脉哽咽道,眼前的泪水已经将薛以峯的身影看得完全模糊。
自始至终,他始终看不懂这个哥哥,漠然的哥哥,冷血的哥哥,令人绝望的哥哥…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薛以峯面无表情的说完,只留给了薛以脉冷漠至极的背影,只听门‘啪…’的一声,将他自己留在了无尽的黑暗里…
从此,他的世界漆黑一片…
自那以后,薛以峯以嫡系继承人的关系,将薛傲天的股份一并吞下,成为商业界年龄最年轻的领导人,顺利掌握了薛腾集团的脉石。
其中,其他董事们一律不服,有的甚至煽风点火,试图集合其他董事一并想要将他瓦解。
在那几年,薛以峯不惧众人的威胁,凭借自己的智慧及果断,一一将这些眼中钉,肉中刺狠狠的拔掉,成为第二个手段狠厉的薛腾集团总裁。
只是,唯一令他可惜的是,薛傲天并没有死…
当天晚上,幸亏仆人们发现的及时,将他送往医院,在医生们两天两夜的急救下,薛傲天终于恢复了生命特征,顺利的活了下来。
只是,遗憾的是,由于大脑的严重受击,使得他完全变成了植物人…
……
……
绝望的回忆,使得薛以脉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痛苦的抱头,身体垂在地上,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已然挂满了泪水,“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不知道…”
简然的手颤抖的停在空中,想要施加安慰,却迟迟开不了口。
他所讲的故事太过震撼,连她都无法从其中安然抽身,一时消化不了…
豪门世家,原来拥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及双手沾染的血气…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一的目睹了父母的不幸,此刻的薛以脉,该是多么的绝望…
薛以脉将自己完全掩藏,他恐惧这世间的一切,他的脑海突然变成一片猩红,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隐约间,在血泊中,他看到了母亲死不瞑目的盯着父亲,甚至盯着他自己,嘴里仿佛在说:我不会放过你们…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薛以脉崩溃的撞着墙,他的全身颤抖的可怕,眼神再一次变得空洞,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简然突然感觉鼻子一阵发酸,他开始有些同情有着如此遭遇的薛以脉,仿佛感同身受一样,心痛得直不起腰来…
她将手臂挡在了薛以脉的后脑勺上,任由他如何撞击,她的另一只手心疼的抚住薛以脉的侧脸,头抵住他的肩膀上,说道:“别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