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赐,你能给我具体讲述一下关于凶手的信息吗”薛浅迫不及待地问道。
“害,这凶手来无影去无踪,目前没有一个见过凶手的活人,这哪能说得清啊。也不能这么说,听说有天晚上一个人夜起,蹲在茅房里的闲来无事,便透过茅房的砖缝中看风景,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这个房顶跳到那个房顶,那人也没怎么多加留意,以为是只黑猫罢了。”
说到这里,唐赐顿了顿,清了清嗓子。
“次日早晨,附近的一户人家报官,管辖这一片地方的宗门世家派人勘察。这户人家并非豪门大户,请不起灵师保护,只得让亲戚中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来保护婴儿。我们寻常人哪能与灵师相抗衡?婴儿已经消失不见,而且据说现场相当惨烈,几位膘肥体壮的大汉血肉横飞,碎掉的肢体满地都是,他们的内脏中的汁水混着血水喷溅整间屋子,肠子纠纠缠缠地淌了一地,甚至眼球都被扣了出来……”
“不过据说这几乎有所有的夺婴案有几点相同之处,凶手并非破门而入,或从房梁坠下,或是破窗而入。哦对,在每一起案发时间上看,好像特别集中在每个月中旬的几天,然后消停一段时间后,在下个月中旬又突然出现。”
“真不知道这个凶手夺走那么多婴儿干什么,自己养着啊?不会自己生吗!抑或是这个凶手有什么需要婴儿的邪门秘法,就算是灵力修炼,也要有点底线吧,真是丧心病狂。”
一旁的莫池默默盯着像说书先生般滔滔不断地讲述夺婴案的唐赐,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再瞧瞧完全沉浸在夺婴案中的薛浅,她那随着故事剧情发展而变化的小表情,有时严肃凝重、有时难以置信、有时悲痛万分,令莫池心里更加不爽了。
他故作淡定地负手两人旁边走来走去,心情烦躁地薛浅主动给唐赐端茶倒水,好让唐赐润润喉咙,接着讲述下去。更过分的是,薛浅居然忘记了莫池的存在,硬生生的把莫池给忽视掉了。
莫池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虽然我和薛浅正式结交才不过几日的时间,但不管怎么样,薛浅上过我的床,而且还不止一次,所以薛浅也算是我的女人了。不行不行,这不能忍。
薛浅只能听我讲故事,也只能给我端茶倒水,唐赐就是个屁,不,连屁都不是。
害,莫池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的想法怎么那么无厘头!
薛浅脑子里压根没有这根有关于桃花的弦……
莫池陷入无穷无尽的碎碎念中,短暂的时间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念头。莫池想到这里,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跟一个小娘们一样,想这想那想多了!
“什么薛浅是我的女人,莫池你在想些什么!”莫池想呼自己一巴掌,然后万分后悔自己派薛浅去跟唐赐搭讪,刚才就应该装没看见唐赐和盈儿姑娘,直接走人。
听到薛浅和唐赐的交谈停顿了片刻,莫池赶紧见缝插针。
“好了,唐赐。到此为止,我和薛浅有急事,先走一步。”莫池话音刚落就一手抄起薛浅转身就要走人。
“莫池你干什么,放开我。距离云家姑娘的及笄礼尚有很多时日,待我们查清楚了这夺婴案,再启程也不迟啊。”薛浅道,“对于此等伤天害理的惨案,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等我们到达银陵,我把我的事情处理掉后,我定会亲自派人来解决这起夺婴案。”莫池低声道,语气竟有几分急躁。
“不行,我们一走,凶手肯定还会对这附近婴儿再下毒手的。”薛浅否定。
“走。”
“不走。”
“行。”
“不行。”
“……”
“……”
唐赐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推来推去的两人,莫池和薛浅话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有气无力,最后他也不太明白莫池和薛浅在争执什么。
薛浅同样有点懵,她正在认真听着唐赐讲述,研究夺婴案的细节,莫池就一把把她抓起来说要走人,还说了那么莫名其妙的话,鬼知道莫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灵师大人,灵师大人!”一对普通村民模样的夫妻俩跑了过来,夫妻二人扑通一声,双双跪倒在莫池和薛浅身前,那位丈夫怀中襁褓中,还精心包裹着一个小婴儿。“求求您们,救救我们的儿子吧!他才刚出生三个月,还那么小。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夫妻二人哀求道。
“这……这是做什么,快请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薛浅手忙脚乱地将夫妻二人扶了起来。
莫池右手扶额,无言。不吭声,表示默认。
……
“你们怎么认定那凶手会来夺走你们的孩子呢?”薛浅问道。夫妻二人将薛浅一行三人带回了他们家中,请三人和抱着陶陶的丈夫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妻子将几盘干货小菜和刚从藤上摘下尚带有新鲜露水的水果摆上,转身沏茶去了。
“唉,因为这附近几个村庄、镇子,不足周岁的婴儿,就只有他一个了。他的乳名叫陶陶,他是多么可爱又可怜。如果他被那恶魔夺走,我们夫妻二人也活不下去了。”丈夫叹息。
这么说,因为陶陶是这附近唯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这凶手一定会来抢夺陶陶,那么他们就可以以这为切入点,在凶手露面抢夺陶陶时,活捉凶手,然后问个水落石出;或是暗中追踪凶手,顺藤摸瓜,说不定可以端掉凶手老窝,永绝后患,还能顺便救出几个婴儿。
但是薛浅和莫池很快就不约而同地否决了后者,因为让凶手单独接触陶陶的话,陶陶的安全很难得到保障,并且其他被凶手夺走的婴儿存活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样反而有点得不偿失。
唐赐嗫嚅道:“那么凶手会在哪一天晚上来抢夺陶陶?万一要过好久好久,我们总不能每天晚上都守护着陶陶吧。万一这凶手一直不来,这多不好啊,我还得北上京城赶考呢。而且这凶手也蛮吓人的,我也不想被他撕掉。您们是灵师大人,我就是一个弱读书的,看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我还是走吧。”
“再见。”莫池和薛浅异口同声道。
“你们不挽留一下我吗?按理说,你们应该拉住我,不让我走的啊。嘿,既然这样,我还不走了呢!我可不想落下个怂的名声,这样盈儿姑娘会瞧不起我的。不行,我偏要跟你们一起查这夺婴案,好让我的心上人我刮目相看。被我的机智勇敢所折服,然后……”唐赐悻悻地道。
“停,打住。是走是留都是你自己的事。”薛浅道。
这时,莫池胸有成竹地道:“其实,凶手一定会来,并且就在今晚。”
莫池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看向莫池,都是一脸凝重的神情,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躺在襁褓里的陶陶原本在咿咿呀呀地学语,听到正在讨论夺婴案的大人们突然闭嘴,陷入沉默,陶陶也学着样子闭上嘴,陷入沉默。
一屋子人保持死寂状态,唐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举手向莫池问道,“莫兄,您为什么笃定凶手会在今天来夺走陶陶呢?能给我们讲述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