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我必须得强调一下,我真的没钱。”林啸将自己干瘪的荷包都翻了出来,还将碎银子全部都倒在桌子上,然后对着蝶儿说道:“你看吧,就是只有这几两碎银子,真的,要不是有人请我,我真的都不敢来你们这么高档的地方。”
蝶儿眼神中带着一缕哀伤,“公子难道觉得奴家就是如此市侩之人吗?”
看着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林啸最终还是将“是”字又噎了回去,而是叹息道:“两袖清风怎敢耽误佳人啊!”
“我不要钱的,我,我这里有……”
林啸冷冷的道;“姑娘咱算了吧,别浪费口水了,别侮辱我的智商,你也不用说话了,我们就这样坐着已经挺好了。”
林啸又不是傻子,这女人如此主动肯定是有问题,有大问题的,他可不觉得自己这模样已经到了让人只是看一眼就要投怀送抱的程度了,这简直不科学的嘛。
大概坐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林啸听了听外面发现基本上都没有人了才问道:“你们的后门在哪里?”
蝶儿杏眼带着薄薄的泪光,“公子你就真的如此狠心?”
林啸撇撇嘴,“算了,你别说了,我自己找就行了。”
凭借着丰富的逛青楼经验,林啸很快就找到了出口,抱了抱拳,很是风骚的说道:“姑娘咱们江湖再见了!”
林啸出了偎翠院已经是深夜了,宾客们该回家的都已经回家了,该运动的也早就已经开始运动了,都走完了自然是没有人再找他麻烦了。
天色有些冷,吹着寒风,林啸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的纨绔生涯,到了这个世界来以后两种记忆糅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要还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林啸肯定毫不犹豫的就翻身上马,管他三七二十一干就完了,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反正都还会有林正祥担着,现在却是不行了,这并不是长大了,而是无可奈何,他现在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该担的责任必须担起来了。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他真的没钱,不是因为狗屁的“两袖清风不敢耽误佳人。”在青楼这种地方讲个屁的感情啊,吃干抹净才是该有的事情,只是林啸怕这个口子一开就不得了了啊,自己一个月就十两银子的例钱,根本就消费不起如此高档的地方,现在这家境,黄赌毒是一样不敢沾染的。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回想起当年的快乐,林啸叹息了一声,“我还想当纨绔啊!”
偎翠院的包间里,林啸走了以后,蝶儿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将小抽屉里林啸写的诗稿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走出了房门,眼角的泪珠早就被擦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的异常,要么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呢?
走出了房门,朝着楼下走去一路上都能听到些激烈无比的声音,偎翠院的隔音还是没有做好,羞得她脸面红耳赤的,她也只是个黄花闺女,根本就没见过这阵仗。
蝶儿一路走下了楼梯,通过一处暗道进入了的一处小院子里,轻轻的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阵清冷的声音,“进。”
蝶儿打开了门,一个约么二十左右的女子坐在一张书卓旁仔细的看着账本,女子的美貌还要胜过蝶儿,应该是刚沐浴后的原因,她的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背后,看起来有些慵懒,皮肤就如同刚剥壳的鸡蛋般白嫩。一双眸子中透露出坚毅之色,一看就不是寻常的闺房女子,最令人称道的是她的身材,年芳二十的处子就已经有了如同人妇的身段,按林啸的话来讲,这样的女人嫁人后绝对不会饿着孩子。
蝶儿进来以后,她放下了手里的算盘,仔细的打量着蝶儿,问道:“他走了?”
“嗯。”
“你破身了吗?”
蝶儿抿着嘴唇,抓着衣角低头小声道:“没有。”
女子皱了皱眉,“不是说让你主动一点吗?你怎么搞的?”
“我,我主动了,可他就是见了我就像是见到鬼一样,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可能是他不好色吧!”
“他不好色?”女子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啐道:“那混蛋十三岁就开始逛青楼了,四年了光是偎翠院都来了不下三十趟了,更别说其他的烟花之地,这样的人你说他不好色?”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你不用说了,肯定是他的身子早就已经烂掉了,不过这样也好。”李林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林啸已经虚得不行了,连有美女投怀送抱都不上,不是肾虚还能是什么?”
走在回家路上的林啸突然打了个喷嚏,嘴上骂骂咧咧:“这鬼天气!”
蝶儿有些无助的站在一旁,“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李林想了想,“你就跟着我当个丫鬟吧,委屈你了。”
“不,不不委屈的,能摆脱这烟花之地就已经很好了。”
李林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你们家的事情太难办了。”
蝶儿还是低着头,有些怯懦的说道:“我爹弹劾了林大人,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李林耐心的解释:“这件事跟林大人无关,只是有些多事之人趁机落井下石。”
“不重要了,现在能活下来就可以。”
蝶儿原名叫柳清蝶,她的父亲是一名御史,好死不死的非要弹劾林正祥贪污,林正祥倒是没有说话,不过有人为了巴结林正祥反手就是一个诬陷的罪名给柳御史盖上了,所以他就被流放了,唯一的女儿也流落到了教坊司,辗转几次才到了这偎翠院里。
“哦,对了。”蝶儿掏出了林啸写的那首《玉帝抽烟,道:“这是他写的那首诗,你要看一眼吗?”
李林一把抓了过来,随意的瞥了一眼,批判道:“字歪歪扭扭不如岁稚童,内容粗俗不堪,是他写的没错了。”
她将诗稿直接靠近了烛火,很快就燃成了灰烬,淡淡的说道:“这样恶心的东西不烧了还留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