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莹钰觉得上不上大学,自己的变化好像并不明显,直到那天班会回来,特别是在东门和李建军等最后一班车的同学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可能撞上青春期了。
那天回到寝室,她破天荒没有和室友大发议论。
每一次有什么集体活动,无论是班级的或是小组的,她们都会各种吐槽,把男生挨个定性。
那天,室友们照例课后总结,把男生在活动中的各种丑态放大了又放大,然后笑得喘不匀气。
大家笑了好几轮,发现潘同志端着脸似乎有心事。
赵芊芊是这班女生中年龄最大的,平时习惯潘莹钰指点江山的帅劲,见她今天哑了,很是好奇,问:“潘,你思考什么家国大事呢,这么严肃?”
大伙这才注意到,潘莹钰有些走神。
被问了,她悻悻一笑,“哦”了几声。
她平时心里有什么事,脸上总藏不住。这会儿有点奇怪,发现自己突然会掩饰了,还掩饰得不错,说:“没事,就是被冻傻了。”
大伙也一直觉得城的雪天不是人能过的。北方来的和南方来的都说城的市民太可怜了,一个冬天就生活在这冰窖里,上个厕所都能冻麻半个屁股。
潘莹钰就这样混过了,但她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别样的感觉,有一股温柔从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里钻了出来,脸上热辣辣的。
她吃了晚饭就钻进了被窝,听着她们一边大声说着下午的趣事一边放肆地大笑。她脑子里却回放着回来的车上和李建军挤在一块的感觉,还有在校门口他盯着自己的眼神。
女生的八卦大多是关于男生的,慢慢地,大家就把话题集中到几个人身上了。
这班女生都差不多二十岁了,赵芊芊更是二十二岁了。这个年纪,放在一般小镇都该是孩子他妈了。
在谈到男生的时候,不勉就带上了一些挑女婿的味道。
李建军在她们眼里只是一个小不点,有才是有才,但基本上不能激活她们体内的荷尔蒙。
她们现在都是自由状态,但按她们的年纪,毕业以后都到了该结婚的年龄。
这个时代,二十岁结婚一点也不奇怪。
潘莹钰是年纪最小的,入学以来,她从来没有要在大学谈恋爱的念头。平时室友们说到这个话题,她都是一阵嘲笑。
奇怪了,今天好像突然被打开了脑洞,关在里面的情思急汹汹地冲了出来。
她还没准备好。
站在校门口的时候,她被李建军盯着看,心里痒丝丝的,又不知所措。
和李建军分开后,回寝室的路上,她感觉心跳又快又重,脸上一阵阵热。她用带着手套的手不断地在脸上磨砂。
这几天进入备考模式,课基本上停了。她们寝室组团抢自习室,很少跟李建军碰面。
每次来到自习室,她都会扫视一下教室,隐隐希望能出现那个身影,但每次都失望了。
自从进入冬季,她就双手长满了冻疮。
入冬前母亲就给她送来了防冻膏,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些天在自习室听人说图书馆有空调,只是很难抢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