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任群第一个起了床,把大家都从被窝里揪出来。
等不及洗刷,609全体拥着汪剑扬冲到616,班长费喆的寝室,七八规划男生唯一一个在北面的寝室。
616门关着,里面静悄悄的。今天没课,大概他们还没起床。
管东豪举起右手用力拍着门,嘴里喊着:“起来了,起来了。”
里面回了一声:“谁他吗催命呐?”浓浓的东北腔。
汪剑扬说:“老虎,别敲了。范充赢,你开一下门,我们找阿喆有事。”
走廊上有几个学生匆匆走过,好奇地看着他们。
范充赢没好气地怼着:“什么事非得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
他这一喊,应该是吵醒了室友,费喆带着睡意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这么吵,都不睡的?”
任群一听,兴奋了起来,说:“是609,阿喆,开一下门。我们有好事报告。”
费喆似乎清醒了,说:“等一下。”
不一会,门开了。一股冷气冲进来,费喆打了一个寒颤,迅速钻回被窝。
他睡下铺。
范冲赢是彻底没了睡意,见他们进来,没好气地问:“你们这是干么呢?一大早的来送冷气。”
管东豪一脸坏笑:“谁让你和领导亲近?这就是脱离群众的代价。”
费喆躺好了,问:“什么好事,说。”
汪剑扬把他们早上的提议复述了一边,问:“你说可行吗?”
范冲赢一脸不屑:“看雪你们是疯了吧?大冷的天,不好好呆在被窝里,跑外面冻冰人去?”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我反对!”
搭话的是游新民,进入大前在内蒙古某生产建设兵团呆了六年。
李建军明白,对于这些与大风雪对抗了二十几年的北方学生,让他们去赏城的雪,确实有点象逼着自己看大海一样无趣又无聊。
费喆呢,应该可以交流。
他是本省学生,城隔壁的林化市人,一年也会遇见几场大雪。在他的家乡素来有赏头雪的习俗。
李建军没搭理范冲赢和游新民,问:“老大,你是班长,可要听我们广大群众的心声。我们609一致提议今天赏雪去。”
果然,费喆一下子坐了起来,说:“我看行。老范,你就当可怜这几个南方娃,带他们们开开眼界,领略领略什么叫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飘你个大头鬼。你们爱去去,我睡觉。”游新民抢先拒绝了,范冲赢愤愤地附议。
汪剑扬不急不慢,说:“没关系,不想去的不勉强。好多班级都定了今天赏雪开主题班会,听说七七给排水要去植物园。”
范冲赢唰地坐了起来:“去!去!我们也去植物园。”
他上大学之前在黑龙江一农场抡了七年的锄头。从小生活在省城的他也并没有觉得人生有什么落差。因为在一个班组里遇到了同样来上山下乡的杨曼琳。
这是一个来自本省一个小县城的姑娘。
范冲赢是在第一次班组欢迎会上看见她的。
那是一个夏天,二十三个年轻人第一次在陌生的农场相聚。
这群没有经历过农事艰辛的年轻的城里小伙和姑娘,谈起自己来下乡的理由,有的慷慨,有的伤感,有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