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东豪对李建军说：“那我先把小白杨好好练练，你把歌谱给递一下。”

这是齐有粮从堂嫂那儿拿来的，他们团里已经印出来了。

李建军突发奇想，问：“老齐，你回了一趟堂嫂家，就言之凿凿说明天剧情会反转。难不成你堂嫂和郑教授有交情，她明天要给我们说情？”

齐有粮看也不看他，说：“别瞎猜，好好练歌去。”

管东豪也催他把歌谱赶紧递过去。

李建军只得把这巨大的疑团再存一天，也许明天会自有分晓。

经过这一天的起起落落，除了汪剑扬和齐有粮，李建军他们三个晚饭后情绪还是没走出低谷。

李建军想找黄倍探听点消息。他是记者，应该比一般学生更关心晚会的进展。

李建军因为对黄倍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只把他当成了一名记者，忘了他还是同一个系的前辈。

那天彩排的时候他曾看到黄倍来过大礼堂，还以为他只是出于记者的习惯，现在想起来，他也许是来给他们班的节目加油的。

他是七六级土木工程的，和洪东青一个专业。

对，就去找黄倍，看看能不能探出些有用的信息。

上了大学以后，离开了父亲，李建军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他一个人去了二楼，七六男生的寝室。

虽然住在一个大楼，他却从没来过二楼，也没想过黄倍就住在这里。他一直没把黄倍和建筑系联系起来。

二楼基本上是七六级的，各个专业的都有，他想一位男生打听了黄倍的寝室，就寻了过去。

门没关，一群人围着在打扑克。黄倍的声音在最里圈传了出来：“赖皮赖皮，你们刚才使了眼色，不算数。”

李建军见他在，大声喊了声：“黄倍，出来一下。”

听出是李建军，大概没想到他会来寝室找自己，说：“正忙着呢，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李建军知道打牌的规矩，只好在外圈看牌。

这副牌打完了，黄倍站了起来，让人接替自己。

李建军把他拉到外面，说：“有个事想打听一下，你应该知道的。”

黄倍神秘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是不是要打听洪东青？”

李建军说不是，是自己的节目被拿下的事。

黄倍怜悯地看着他，说：“你还蒙在鼓里呢，就是洪东青他们举报的。”

李建军不知道洪东青的来历，说她这举报有点莫名其妙，自己的歌立场鲜明，哪里就有问题了？

黄倍笑笑，不急不慢地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洪东青是谁了。告诉你，这是一个最最革命的大女将，上大学前就是全国闻名的明星。她的举报系里是一定会重视的。”

李建军越发相信，这个洪东青就是以后那个被双规判刑的省地方税务局副局长。虽然以前自己也不认识，但电视上还是看过的。

那天在小吃店没仔细看，有一天再遇见了一定要好好地认一认。

黄倍见李建军没搭话，说：“被吓着了吧？你还是好好去修改吧。”

李建军好奇，她一直都这样吗？看她也是高年级的学姐了，不好好研究专业倒挺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

黄倍看着李建军，笑道：

“说你就是个小孩还真是没错，人家是毕业班了，明年就要分配了。在这档口做出一些让领导记忆深刻又有觉悟的事，对她的分配是很有帮助的，光班主任的评语就和别人拉开了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