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三声,里面出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穿着一身蓝色土布衫,头发灰白,腰板还算直。看到他们,脸色很平静,问:“是找博晖的吧?你们哪里来的?”
看来,这个家里经常会出现陌生人,老人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张来福赶紧上前几步,问:“老伯,这是博晖的家吗?”
“什么?你大声点。”老人大声地说。
原来是耳朵不好使,怪不得刚才这么叫都没听见。李建军很少和听力有问题的人打交道,有点新奇。
张来福把嘴凑近老人的耳朵,音量提高了两个度:“我说这是博晖的家吗?”
“是他家,我是他爸,你找他什么事?”
张来福一乐,这不就是店家说的老手吗?说:“你是他爸啊,找你就行。”
两个人找到了最佳音量,就这一会儿,交流起来竟没了障碍。
老人说儿子上区里有事,还没回来。种文旦的事,他也不懂。
张来福已经从店家那儿得到了信息,行家就在眼前。李建军也并不在意辛博晖在不在,问:“老伯,你会种吗?”
老人见一小孩,挥了挥手说:“大人讲话,小孩子走一边去。”
李建军见他不待见自己,拉着张金生去到一边。老孙头和张来福跟老人大声地交流了起来。
站了一会,大概想起不能让客人站在院子里,老人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李建军和张金生仍然站在外面。
院子是泥土地,秋风吹过,尘土杨起了几个小漩涡。李建军说:“这老伯真不把我们当客人,都不请我们进屋里去,这灰尘都吹到嘴里了。”
张金生也说这老头真是小气,进他个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偏要进去,看他怎么办。
说着就往屋里走。李建军也跟了进去。
张来福看到李建军,说:“老伯,这是李建军,你应该听过他的大名,就是那个破了麦岗山藏尸案的,可是个神童呢。”
老伯一听,对李建军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就这孩子?不是说头上有个角吗?”
张金生伸手在李建军头上摸了一下,笑道:“我说呢,你怎么就会算,原来是有个角。”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头,哈哈大笑,“好像还是我的头尖一点。”
张来福也忍不住笑了:“老博,你这是哪里听来的,军军和别人一样,没有长什么角。”
老人站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李建军的头,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说:“真是光滑的,哪个天杀的编了这么个谣言来糟蹋你。”
李建军没防着,老人也突然来摸自己,尴尬地退后了一步。想今天真是出门踩了屎,被这一老一少摸了头。下意识地梳了梳并不长的头发。
张来福见老伯对这两孩子开始友善起来,说:“今天就是军军想问一些种文旦的事,来军军,你把那天说过的问题跟老伯再说一说。”
李建军闻言,顾不得刚才的尴尬,拖了一把凳子在张来福身边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