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之撕下一块羊排,一边大嚼一边回道:“此乃举国之喜讯,自然是越快越好。等这几日与两位喝痛快了,便去报与圣人。”
“适之或许应该缓一缓!”崔宗之接道。
“哦,宗之是何意?”李适之有些不解,这等喜事当然要趁热告诉圣人。
崔宗之不直接回答他,而是问李夕李白道:“太白觉得呢?”
“宗之所言甚是。”李白放下手中酒杯,颔首道:“此事是可以为适之挽回圣人的信任。不过若能在右相出差错时报与圣人,效果必将更好!”
“右相为人圆滑谨慎,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要找他的差错怕是很难啊。”李适之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崔宗之插话道:“我也是太白这个意思。即使找不到他的软肋,至少等他再次对你发难时,将此事托出。任圣人有再大的气,看着能抵上半个国库的黄金,也必定重赏适之。”
“右相虽然谨慎,但不代表他从来没有出过错。”李白笑着说道。
“哦?”听李白似乎话里有话,李适之、崔宗之都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虽然不知内帑那笔坏账高力士有没有继续追查,追查到什么地步。但必定是与李林甫支持寿王争储是有关系的。
这事确实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即便没有找到证据,只要造个假账在玄宗面前提起这事。以玄宗的善猜疑的心理,对李林甫的信任必定大打折扣。
听李白这一讲,李适之是两眼放光,“好,好!要是能找出证据最好。即便没有证据也要让他掉一层皮。”
李适之拿起酒瓶,将三人的酒杯都满上。他端起酒杯,叹了一口气:“适之性情粗疏,在这勾心斗角的官场实在疲于招架。还好有太白、宗之提点与我。来,我再敬两位一杯!”
几人敞开胸怀,左一杯右一杯。开始还豪言每人两瓶,结果一瓶之后便东倒西歪了。独留一个半醉半醒状态的李夕。
本以为醒来便可以散了。却不曾想几人是醒了喝,醉了睡,醒了再继续喝。整整豪饮了两日。
第三日,清晨淡红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船舱,将李夕唤醒。
此时的李夕仍有5分酒意,李白自然依旧昏睡中。
船舱内,崔宗之也未醒来。而李适之却不见了人影。
“你家阿郎呢?”李夕问那名还在船上的家仆道。
“今日各个番邦属国的使节来朝,阿郎一早便去上朝了。”家仆毕恭毕敬答道。
“你阿郎醉成那样能去上朝?”李夕有些不信。李适之的酒量和李白一般,比起自己差了不少。没理由他能比自己先醒来。
家仆解释道:“是夫人亲自来为阿郎灌了好些醒酒汤,才将阿郎唤醒的。阿郎见先生睡的沉,便没有叫醒先生。”
原来如此。
李夕让家仆把船靠了岸,吩咐他照顾崔宗之,自己打马回了家。
让花子打水洗漱了一番,正准备再好好睡上一觉。忽见贺子领着一个带着头毡,围着面纱,一身丫鬟打扮的婀娜女子进来。她将面部遮的严严实实,也不知是太丑还是太美,怕被人看见。
“阿郎,这位娘子说她认识阿郎,特意来找你的!”贺子脆声禀道。
一个丫鬟,认识李白?
“请问娘子如何称呼?我与娘子好像并不相识吧。”李夕问道。
虽然还未见其样貌,但自附身李白以来,他们可从未沾惹谁家的丫鬟。想来以前的李白也不会对一个丫鬟感兴趣吧。
那女子将头毡往上抬了抬,让‘李白’可以看到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