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太子无能,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不堪大用,但你还是立他做太子,你等待的是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对吗?”
明皇没有回答,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我真傻,我真傻,除了她之外后宫你就没有纳进其他女人,我一直以为你情根深种,对我或对她。”
“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我们都是你帝王宝座的一把利刃而已,就算贵为皇后的她,怕也是心知肚明。”
可惜就算明白了,也难悬崖勒马。
明皇伸手撩了一下柳贵妃的碎发:“那年你进宫的时候,青春少艾,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衣服,笑着的时候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当时朕问你,你想要什么,你进宫想要什么,你可还记得你当时是如何回答我的吗?”
柳贵妃苦笑了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那年,皇刚刚登基,英姿飒爽,臣妾一见倾心,臣妾说,只要在往后的岁月能分得一点名分,一点你的爱就足以。”
明皇微微的闭着眼睛,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痛楚,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半晌才说道:“可是后来我们都变了,你处心积虑的想你的三皇子登宝座,而我殚精竭虑的想保住我的江山。”
一开始或许不是想走这条路,后来走着走着,就改变了初衷。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选择的问题,角度不一样,评价也天翻地覆。
“皇,你可曾爱过我?可曾爱过我。”柳贵妃已经气若游丝了。
地的血已经汇合成一大片了。
见明皇沉默,柳贵妃苍白的脸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但愿来生不要生在帝王家、权臣家,可以尽情的享受爱一个人的美好。”
她缓缓倒在地。
明皇红着眼睛,咬着下嘴唇,伸出双手抱着慢慢变得冰冷的人,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宫殿里。
脑海里回放着已经过去的大半生,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些人爱着爱着就恨了。
有些人恨着恨着就没了。
有些人还没来得及爱或恨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柳儿,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我想了很久才发现,年少刚登基的明皇应该是爱那个只知道拿着纸鸢在御花园尽情玩耍的女孩子儿。”
“那个女孩儿穿着如同桃花一样颜色的罗裙,天真烂漫,做的纸鸢丑极了,她却倔强的说那是最美的纸鸢。”
“她说,宫中尔虞我诈,她不屑一顾,她向往外面的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她说她和其他的世家女不同,她不想追名逐利,她爱明皇是如鲸向海、似鸟归林。”
“可什么时候明皇不再年轻了,飞不动那纸鸢了,女孩也不再向往外面的云卷云舒了,而是看向那个更高的位置。”
“前年冬那个有剧毒的桂花糕,去年春那个加了料的鸡汤柳儿你睡吧,睡吧。”
“睡着了,我们能回本到那个杏花微雨,纸鸢飞起的季节,你盈盈一笑,说爱着我,无论我是帝王还是平民。”
明皇似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可生活还是要继续。
天启国的传承刻不容缓。
倒是镇北将军府一切依旧,云落的手心里,放着一颗山楂果子,外面裹着一层白白的糖霜。
云风知道她爱吃这个后,总是隔三差五去买一些山楂,洗干净,亲手做这个果铺。
倒是云豹因为最近朝堂震荡,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苏容自从次和云风交谈过后,倒也没有出面阻止他们两个亲近。
毕竟云风现在是欧阳风,就算是镇北将军也要对他毕恭毕敬。
她不敢也不想去阻止。
“山楂吃多了,酸牙。”云落看着云风又送了一盘山楂来,有些不领情。
她还是想吃荤的。
总吃素的,她吃不饱。
而且山楂吃多了,真的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