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瑞位及人臣,但是他依旧住在原先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给他们安排的府邸里。
每天夜里挺拔的身躯微卷在周落以前盖过的被子里。
那时候周落在的时候,还是夏天,被子是薄薄的,如今已经是寒冬腊月了。
就算是冷的瑟瑟发抖,张瑞也舍不得换别的被子,最多上面加盖一层棉衣。
如果不是落落说要保护她的家人,他也不会苦苦支撑着。
死去的人或许的解脱,活着人未必懂得放过自己。
院里坟前的草绿了又黄,黄了又绿。
王戋戋在周落死的次年怀上子嗣,她对周阳和张瑞说许是落落托生。
毕竟落落和她情同母女。
落落也许舍不得他们、、、、
如今她的儿子已经五岁了,长的珠圆玉润,性格却和周落相去甚远。
他最喜欢的就是跑到这个姑父家。
安安静静的习字,练武。
他不明白父亲母亲为什么说自己是这个姑父活着的寄托。
但是姑父说的学问他很喜欢。
张瑞一一划的教着他习字,他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落落托生。
他的落落才不爱习字呢。
他的落落闹腾。
他的落落不知道荤素搭配。
可是他也是落落的家人,他一样要好好的保护着。
仅此而已。
“张瑞兄你要是不喜欢当今贵女,你觉得朕这几年生的女儿有没有像周落的。”
如今的圣上也是为张瑞操碎了心,每年选的秀女或多或少有点像周落,也许能生个女儿像周家幺女。
几次想赐婚都无疾而终的他,万般无奈的他领着一众女儿站在张瑞面前,这些年为了解除张瑞的婚事,圣上也是绞尽脑汁。
可张瑞除了国事一丝不苟、废寝忘食,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情却相当的排斥。
皇上指着她大大小小的女儿极力推销道:“周落临死之前都心系天下,我想肯定是托生在帝王之家的,我瞧着我三女儿最像那丫头。”
张瑞面对一排溜的公主:最大的八岁,最小的八个月,苦笑着摇摇头:“臣今生不再娶,臣说了要给她名分的,一辈子的名分,她小气记仇,如果我不做好,来生怕是遇不上了。”
张瑞低着头抚摸着周落的灵位轻轻浅浅的说着。
周落的灵位他无时不刻不带着。
他的心心最是小心眼了,如果知道有好吃好玩的没有带着她。
指定又装睡不理人了。
光阴荏苒。
经过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厚积薄发,整个荣耀国开疆辟土,广纳贸易之路,成了这个大地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富泽国家。
张瑞拄着拐杖,两鬓斑白,缓缓的蹲在周落的坟前,靠着那个坟头无力的抬起手,抚摸着上面的一草一石。
语气缓缓:“落落我累了,娘子我真的累了,可不可以不保护你的家人了?可不可以了?”
“娘子我做到了你要我做到的,下一世我们能遇到好不好?娘子这一世我撑的好苦好苦,可不可以不保护了?”
院外乌鸦的叫声此起彼伏,震落了一地的秋叶。
张瑞手里的拐杖缓缓的落在周落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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