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眼神惊恐的看着吕顾，想要从床上跳下来，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领，大声怒喝，为什么？

但此时他虚弱的要死，哪怕只是张张嘴吐出几个字，都仿佛感觉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更别提产生愤怒的情绪了。

“你……你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吕顾撇了撇着嘴说道，眼中充满了鄙夷。

对，黑死牟是知道，因为这种无力的虚弱感是他曾经根本体会不到的感觉，哪怕是没有成为鬼之前，练习呼吸法练到浑身脱水，都没有体验过这样的虚弱感。

就仿佛此刻的现在，他全身的骨架全部被掏空，只留下这无用的皮囊。

他感觉不到血管的流动，他感觉不到心跳的跳动，甚至每呼吸一口……都仿佛没有进入肺部一般，全部在下一次吐气时全部都吐了出来。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无法相信事实，不，应该说他根本无法接受现实。

“不，你骗我，你这是在骗我！”黑死牟嘶哑的低吼着。

“我骗没骗你，你难道不知道吗？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施展一下血鬼术……”

经过吕顾的提醒，黑死牟连忙开始施展着自己习以为常的血鬼术，但过了半天之后，血鬼术还是没有施展出来。

他绝望，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没有了鬼的血统，活了四百多年的他，那家族迟来的诅咒也推迟了四百多年。

渐渐的，他的皮肤开始萎缩，头上蓬松到及腰的黑发也开始萎缩成白发。原本秀气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老年斑，鱼尾纹。

黑死牟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的流逝。

“呵，哈哈，假的，这都是假的。哈哈，我还是最强的鬼，我还是上弦壹！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强，没有人！

就连我的弟弟继国缘一也不行，他只是一个甘愿老死的废物，一个甘愿老死的……”

突然间，黑死牟的话戛然而止。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半分生息，岁月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在此刻全部都映照了出来。

他死了，并且走得很不安详。

黑死牟死的很突然，也死的很意外。

众人都纷纷紧盯着吕顾手中摇晃的小试剂管，那里面晃动着的蓝色液体在月光下呈现出令人恐惧蓝月光的光芒。

特别是对于已经接受了鬼舞辻无惨血液的林涛来说。

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亚于辐射、病毒。

而鬼舞辻无惨则是微微眯着双眼看着吕顾，但猩红的双瞳中却充满了疯狂般的毁灭。

这瓶药剂绝对不能落入他的手中，不，这瓶药剂绝对不能让他出现。

所有知道这瓶药剂的人，都得死！

至于鬼舞辻无惨会露出如此疯狂的思想，也算是意料之外，但又符合情理之中。

如果这瓶药剂真的落入鬼杀队的手中，那么它不将打破自己想要彻底覆灭鬼杀队的愿望。

甚至到后来两者的关系直接颠倒，自己和自己所领导的鬼，都会被鬼杀队所覆灭。

早已注意到鬼舞辻无惨那种异样的目光，吕顾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摇晃着瓶中的药剂。

这瓶药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恐怖，这仅仅只是用黑死牟的血做出来的血清，其根本目的只是为了让鬼恢复成人类而已。

至于杀死黑死牟的真凶，严格来说并不是吕顾，而是那虚无缥缈的岁月。

黑死牟为了能活下来，成为了鬼，并向岁月借了四百多年的寿命。

但这又哪是说借就借的东西？

就在吕顾将黑死牟变回人类之后，那岁月的因果便降临在他的身上。所以严格来说，它并不是被药剂杀死，而是自然的老死。

但此事解释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