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县衙的官差来的快,去得也快。
霓裳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画就被李公公拖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奔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相公他,怎么突然之间就当官了呢?
霓裳楞在原地,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看着霓裳,俏脸上还存有惊愕之色。
东庐村从没有出现过一个当过官,就连读书人都只有苏画一个。这陡然间当上九品仕郎,能跟大官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生活,他们的心里就有一丝激动和开心。
况且苏画人又很好,从来没有什么架子。
尤其还是拜在苏画门下孩子的家长们,对自己孩子的未来更是充满了希望。
“苏家娘子,恭喜啊!”
“我就说了苏相公,不是一般人,这当官是迟早的勒!”
“那不可,昨天将军的人都来了,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迎着乡亲们热情的祝贺,霓裳显得有些尴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心里的小算盘却是歪打正着。
不过众人也没有再多的打扰,王妈的屋顶还要修补,各家要忙的事情也挺多的,还是打算苏画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庆祝一下,便自行离开了。
马车之上的苏画,看着李公公那张血色苍白又死气沉沉的脸,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同时在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封官可以理解,马蹄铁无疑是帮助了国库,帮助君王解决了一代难题。但是就凭这一点,进宫面圣的说辞,说起来还有些牵强。
再说了,要是论官职来说,他也不过九品,也根本没有资格啊。
他所没有在意的地方,却引起了文宗浓厚的重视。
当初弄出马蹄铁,无非是想帮韩君祁,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苏画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文宗不一样,他是从朝堂的大局观上,看中了苏画身上的闪光点。
这些年,大唐人才稀少。苏画的出现,无疑让文宗的心里多了一些缜密。
马车之外,玄公骑着马背上打着哈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而他的心里,却不如表面上这般懒散。一直紧绷着神态,后面的黄邪,是他最为忌惮的。
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昭小云子入宫,但是身边多了一个危险的角色,他也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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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苏画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他前世坐公交车都会晕车的人,显然还没有习惯大唐的代步工具。若是让他在马车外,吹着风说不定还能好受一点。可是自己有伤在身,也只能暗自强忍着不适。
门帘被掀开,映入苏画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宫院城墙。
承德门,这便是文武百官见驾途经的大门。
太子的名字,也是根据此门而来。寓意继承大统,德行天下。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君王。
寥寥几句,却是别人的一生或者是祸福转折。
朝堂之斗,皇权之争,实在是波诡云谲。
史书上的只言片语,却包含了多少的杀伐决断,这便是大唐皇室。
李公公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苏画道:“苏仕郎,后面的路,咱家就不送了。”
“啊!你不送我,我怎么知道路?”
“接下来的路,咱家可是没有资格走的,黄总管会带你的。”李公公看着问着这个简单的问题,不禁掩嘴一笑,又把视线投到了一旁的黄邪。
“有劳公公了!”
苏画虽然不喜欢太监,不过对于李公公,他还是有些好感的。虽然是一张死人脸,但是比起身旁怒目而视,一言不发的黄邪,李公公明显温柔多了。
“你随我来,他要留在宫门外等候!”黄邪淡淡说道,又看了一眼玄公,迈步走了进去。
“这....可是....那谁来扶我,你总得给我找个拐杖吧?”苏画对着黄邪的背影喊道,可是却没人搭理他。
“放心去吧,老夫就在门外等你。”玄公给苏画使了一个颜色,又在苏画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那人的武功很强,你不要招惹他,知道吗?”
“他?”苏画看着黄邪的背影,挑了挑眉。
“对!他的实力,不在我之下,你要小心点,知道吗?”玄公很严肃的提醒着苏画。
望着玄公认真的神情,苏画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黄邪发现了身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身影一停,看着苏画还在原地,跟着那老者说话。
“你到底走不走?是不是想抗旨?”
“来了来了!”苏画嘴上答应着,又低声对着玄公说道:“等我。”
这才转过身去,捂着腰间的伤口,艰难的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原本只需要十分钟就能走到目的地,硬生生被苏画走了二十分钟。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苏画如蜗牛一般的地上艰难的行走,他感觉得到,伤口又在慢慢开始流血了。
按照你这个走法,还要陛下等多久。最后黄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拎起苏画就往宣威殿走去,完全不顾苏画的感受。
“哇!别乱来啊,我伤口流着血呢。”
“别动,老夫已经传了一丝真气给你,血已经止住了!”黄邪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这一点小伤都能喊半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付雾隐派的人。
脚步虚浮,四肢无力。
看来雾隐派的人应该不是他杀的,反而是他身边的哪位老者,更有出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