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画就出了医馆,往韩府的方向走去。
今天学堂还有课,他要赶回东庐。
苏画还是第一次和霓裳分别,没有看到她熟悉的身影,还真是有点想念。
在韩府吃过了早膳,由段三刀驱马车送二人回东庐。
望着苏画夫妻远去的背影,韩纸鸢想起昨晚霓裳讲的那个故事,便向爹爹递了一张纸筏。
韩君祁接过来一看:月亮上面有一个女子叫嫦娥,爹爹你知道吗?
“嫦娥?月亮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姑娘?”韩君祁惊愕之余,问道:“风筝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韩纸鸢指了指马车消失的方向,韩君祁恍然大悟。昨晚霓裳跟女儿一同在西厢房休息,应该是霓裳跟她讲的。
但是霓裳又是从哪里知道,月亮上面有一个叫嫦娥的姑娘呢?
韩纸鸢见父亲低头沉思,只得迈步回房,打算翻翻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记载的文献。
修复了《汤头药典》后的李命,昨晚激动得一整夜都睡不着,破天荒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还打算拉着苏画一同进宫,向陛下奏明这个好消息。却得知,苏画早已离开医馆回了东庐。
苏画回到东庐时,已经是七点左右。
自己又生火做饭,没有自己酿制的调味料,吃别人的菜,都感觉是平淡无味。
见到草堂的炊烟,玄公知道,今天的早餐又有着落了。
推开门,苏画和霓裳果不其然在大快朵颐。
玄公轻车熟路的坐到了位置上:“这么早就回来了,尚书府好玩不。”
苏画喝着碗里的黄米粥,头也没抬。
好玩?他在李家医馆从早上写到晚上,手腕到现在还酸痛。
霓裳却是站起身来说道:“干爹,我去帮你盛饭。”
“谢谢女儿,小半碗就可以。昨晚上喝多了,早上没有胃口。”
闻着玄公一声酒味,苏画觉得不对劲,皱起眉头:“你又跑到我酒窖里偷喝?”
他刚酿的啤酒还在发酵期,现在还不能喝的啊。
“不是,昨晚是小叔公请的。”
玄公说完,见状就要上手去抓笋干,被苏画用筷头打了一下。
“待会儿霓裳就拿碗筷来了,猴急什么!”苏画无奈的想到:这老头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吃饭的礼仪,每次遇见好吃的,他第一个上手抓。且不说别人会怎么想,万一碰见下了毒的呢?
“小叔公怎么会请你喝酒?”
玄公悻悻的收回手,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一时半会也改不掉,接话道:“村里的人,正打算举行拜师礼,本来昨晚是打算请你的,但是发现你不在,我就很客气的代替你出席了。你以后就是正式的东庐教书先生,还是有月钱的那种。”
这么说来,以后自己也是一个有工资的人了。
带薪休假,五险一金。
“多少月钱?”苏画一脸期待的问道。
玄公朝着苏画伸出了五个手指。
“五两?”
“五钱!还五两,你怎么不说五百两呢?”玄公一句话打破了苏画的美好期待。
此时霓裳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将盛好的黄米粥推到了玄公的面前。
看着身旁失落魂魄的苏画,怎么自己去盛饭的功夫,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免开口问了一句:“干爹,相公这是怎么了?你又跟他吵架啦?”
“谁跟他吵架,是他自己的美梦碎了,可怜喏~”
他也知道东庐村民日子过得清贫,五钱就五钱嘛,有总比没有好,拿一个安慰奖还是不错的。他当教书先生本来就不是为了钱,但是听着玄公的冷嘲热讽,苏画很是不忿的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黄米粥。
正准备跟玄公争论一番之际,外门却传来了脚步声。
闻声看去,学堂的十八个家长都来了,为首的是小叔公,正朝着院子中走来。
苏画连忙起身走上前去迎接:“小叔公,你们怎么来了?”
“村里经过大家的商议,决定给你举行一个拜师礼,赶巧了昨晚苏相公没在家。”
“王妈说早上看到你回来,我们这就赶过来了。”
看着村民们煞有其事的表情,苏画心里一震。
“是啊,这些天你也多亏你帮我们照看孩子。”
“俺们都是粗人不懂礼数,这拜师礼都没给你举办过,是我们做得不对。”
先前发生的乌龙,家长们还以为孩子们中了邪。若不是有小叔公出面,恐怕他们都不敢让孩子去学堂上课了。
可是后来一段时间下来,孩子的微妙变化引起了家长们的注意。
也不会到处乱跑了,放学之后都会在院子里的地上写写画画,说是先生留下了的课后作业。
也不会惹自己生气了,有时候还会帮自己打打洗脚水,跟家长们一起出去劳作。
孩子们真的懂事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苏画的教导。
享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苏画,是深有当学生的经验。
兴趣才是最好的导师,与其让他们死记硬背,倒不如因材施教。以讲故事来循循善诱,虽然有些欺骗懵懂孩童的理由,但是效果还是很显著的。
“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吾辈之责。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苏画这句话说得确实没错,他只是在做他应该做的事。
原本只是打发无聊时光,没想到自己却爱上了这群孩子,喜欢上学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