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泽山,是大夏王朝非常有名的山脉,绵延数千里,横跨大夏与漠北草原。若有人能从南部分支走到中部沼泽,就会发现,一路走来竟如横跨四季,春有万物青翠,夏有蝉鸣丛林,秋有飒飒枫叶,东有雪山连绵。中部沼泽堪称魔鬼之浴,虽然身处两国交界,却是自古至今无人敢踏足之处,进去的人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这中部沼泽就像一面镜子,如果对折两半就会发现,两边的景象十分类似,所以历代帝王都会将国家边防线控制在沼泽范围内。
我们为了掩人耳目,另辟蹊径,准备走山路。马车在中北地界停下,我们在边境下行,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新觉,抓住证据,铲除奸细。
为了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加快脚程,据说邱清允也是有些内力傍身的,一些可代脚程的轻功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我不成,我空感内息清新,全身经脉顺畅,可是我本就觉得这轻功神奇,放着一身内力也不会用。
悦涵本就喜爱钻研医术,拘在金都也好些时日了,进了山就晃的不见踪影,去采奇花异草去了。暗卫清木抓着随行的监管老头李牧的手也出发了,虽然已经离我们很远了还是能听到李牧杀猪般的尖叫声。我转身看着落尘的眼睛,要说什么……落尘没看我微微点头将我揽在身侧,腿一提便飞了。
落尘给我的感觉没有任何不适,我惊喜于第一次领略只有在仙侠片才能见到的轻功竟然没有一丝晕眩地感觉,所遂开始欣赏起了这大自然的精艺作品,说不出的好心情。
可即便如此,断断续续一阵天的赶路,我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天阳快落下去的时候,我们在一片林子里会合,打算找个空旷的地方将就一晚。
随行的暗卫也都聚集在一处找柴火架睡篷,各自忙活去了。我找了棵粗壮的树干随意的靠着,看着站在一旁吐得脸都发绿发紫的李牧,尤其觉得有些无奈非常,本就是想让他跟着大部队走的,有暗卫照应着护住他的安危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他硬是跪着一口一个担心我的安危,要我非带着他不可,不然就无法面对弘泰陛下。
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简直就像是一代忠良的表率。我扶额想着:李牧呀李牧,如果父皇一早知道你这么会拖人后腿,会不会就不让你随行了呢?
“哎……”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随即感觉肩上一暖,一件披风无声的落在我的肩头上。
回头目光所及,是落尘。我看着他,点点星火在身旁炸裂开来,劈里啪啦作响,却是显得此刻更有一种别样的安宁。我仿佛在这样的情景中时常矗立,在我的眼前似乎总有这样一张令人心安的脸,模糊又清晰,火光光影拉着地上的身影逐渐修长,竟生成了一种一站永恒的错觉。
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眉眼,这鼻,这唇,十分清秀好看,却不像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我没见过他,可是……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我的心里突的产生了一种排山倒海的疼痛感。
我看着他,眼里似乎在诉说着一种比天高,比海深的情谊。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心里碎开,我急促的捂着胸口。
是什么……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是什么情感,就徘徊在方寸之间……到底是什么?
什么……
“殿下,殿下,出什么事了?!殿下……”落尘焦急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我却只觉得离我越来越远……我抬起头,认真的将眼睛睁圆,想看清楚落尘后边又说了什么……
突然,我猛咳了几声,低头一接,竟是血。红到发着青的血迹,就像是嘲笑着人间的撒旦,让我惊恐着抬头,看着落尘的眼神皆是不可置信。
悦涵闻声赶来,连忙掐住了我的脉搏,半响后放松似的谓叹了一声:“总算是将盘踞在体内的於毒吐出来了,不要担心,是好事。”
“那便好……”落尘顿了一下,有些隐匿不住激动的看着我:“所以,殿下你是都想起来了吗?”
我眼中泛着泪意,牢牢地盯着他。
半响后,我移开眼,无力的将其闭了闭,泪珠自眼暇滑落至脖颈,我转身看向远方,终是摇了摇头。
落尘将头低下,掩去许多神采,悦涵皱了皱眉:“这‘尘硝’确实难以拔除,我会继续找寻解决之法,剩下的就得靠机缘了。”说完沉吟片刻然后拍拍我的肩,转身继续忙活她的事去了。
我目光无神的望着火光,邱清允竟然对叶落尘有着这样深厚的情意。原来,并不是落尘单相思,刚刚那般令人痛苦到极致的情感,竟是邱清允的。
即使生命已经结束,还是留着这么深刻的情感在心间,不舍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