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车身低调贵气,戴白手套的司机恭谨地拉开车门。
“阿锦。”
吴远正要道别,陆奕川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唤了一声。他的声音本就低沉,这样低低轻唤一声,唇齿间含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安宁站在裴锦年身边,眉眼间略有戒备。
裴锦年却淡定得很,她转过身,白皙面孔在门廊明亮的灯光下美得有点不真实。
“陆总。”裴锦年笑得很客气。
“你吃饭了吗?一起吃饭吧?好久不见了,有好多话想说。”陆奕川问,脸上带着笑。
气氛非常诡异。谁也没料想陆奕川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裴锦年脸上笑意不变:“不劳烦,陆总想说的话,日后自然有机会说的。再会。”
她微微颔首,转身就要坐进车里。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陆奕川的眼睛。
她的唇形状优美,宛如带着露珠的蔷薇花瓣。
那么美的唇齿间,说出的话却这么冷漠,带着疏离的傲慢。
“阿锦这个名字,别再叫了。这不是你能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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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轿车很快汇入闪烁的车流中。吴远回头看着陆奕川:“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陆奕川看着川流不息的金色光带,眼神空洞。
“裴锦瞳,还记得吗?”
吴远的瞳孔突然剧烈地收缩。
当然记得。
特种部队最年轻的指挥官,出身欧洲最大的训练营Hades(冥王哈迪斯),胸前挂着猎鹰勋章,满身荣耀。他一点也不像普通军官,他是那么沉稳从容,才思敏捷,混血儿棱角分明的锐利五官,英俊挺拔。举手投足皆是夺人眼球的耀眼风采。
但在一次围剿黑帮的特别行动中,裴锦瞳为了掩护陆奕川,被埋伏的狙击手打中了心脏。他撑着一口气说的最后两个字是“年年”。而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眸,没有了光彩。
遗体是雷克兰德家族的专机当天夜里接走的。
他身上盖着国旗,身后是行礼的战友,和流着泪的陆奕川。
“K,中文名叫裴锦年。裴锦瞳,是她的亲哥哥。”
陆奕川的瞳孔黑漆漆的,他的声音很低,就像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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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看着陆奕川,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恐惧。
因为那一次交火,站在特种部队对面的,就是曾经涉黑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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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z S800在车流中安静地穿行,驶过矗立于B市金融中心区的杜瓦尔亚太总部大楼。
车辆经过金融中心的星月环球购物中心时,夜幕已沉沉降临。
购物中心大楼壁上巨大的LED屏里放着一则新闻。
“杜瓦尔集团总裁室新闻发言人今日正式宣布,杜瓦尔全球董事局主席Karl van Harold Duval将兼任亚太区主席一职,预计将于近日抵达B市。这意味着全球最大的金融家族财团之一再次将目光聚焦亚太。近日多家著名跨国集团重返亚太,下面请S市财经大学的张教授为我们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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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年窝在车内宽敞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她装在包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