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晚上9时,B市国际机场。
从巴黎直飞B市的班机平稳降落在跑道尽头,萧念走下头等舱扶梯,搭乘接驳轿车前往航站楼。
15分钟后,灯火通明的公务机专用机坪上,VIVS-AP2航班准时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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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室的服务人员为萧念取好行李。
她办完出关手续,推着行李箱走出通道,在接机的人群里搜寻助理的身影。
“念念!”熟悉的声线。
穿着黑色夹克牛仔裤的萧尧站在人群中向她招手,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有麦色皮肤,宽肩窄腰,因为从军的关系留着清爽的板寸。本该显得干净利落,可美人尖下的五官阳光又硬朗,站在人群里分外显眼。几个和萧念一起出关的女孩子都在偷偷看他。
外人都说萧尧年纪轻轻晋升少校,家世不凡,穿上制服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可B市世交圈里谁不知道萧尧玩世不恭,情场浪子,脱了制服就是一等一的纨绔子弟。
偶尔在夜店被萧念撞见他臂弯里挽着哪位时髦女郎时,也能理所当然地应她:“哥哥我好不容易从糙汉堆里出来,放着温香软玉不要,难不成去给你家猫主子铲屎?”
萧念很想念20岁之前的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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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锦年没离开之前,萧尧就是一特纯情的男孩。
会因为裴锦年一句“萧尧哥哥”就笑弯了眉眼。
会在吹生日蜡烛前许愿长大一定要和裴锦年结婚。
远近闻名的孩子王在裴叔叔和Daisie阿姨面前却表现得格外乖巧,还有点怕裴锦瞳。
那时的萧尧,有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果敢,望着裴锦年的每个眼神都熠熠生辉。
可那样美好的男孩子,随着裴家败落,裴锦年离开B市,很快湮没在时光里,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但萧念知道,在他自我放逐的皮囊下,牵挂着裴锦年的心从未停止跳动。
一次偶然,她看到萧尧的钱包里那张裴锦年的照片。
后来她才知道,在萧尧每处居所的某处角落里,都好好地保存着一张裴锦年的照片。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毫不犹豫就能宣之于口的喜欢,终究成了只能藏在心底的刺。
难怪都说年少时不要遇见太过惊艳之人,乱余生,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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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尧长腿向前,一张晒成健康小麦色的帅脸凑到眼前:“乐傻了?”
萧念回过神来,对着他健硕小臂就是一拳:“怎么是你来,方言呢?”
萧尧接过行李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哥哥我大半夜来接你,还比不过你那小秘书了?真是…”
话停在这里。
他的脑袋还靠在她肩上,却突然失去了声音。
穿过稀疏的人群,从私人公务机出口走出来几个人。
隔着时光,变了模样,可萧尧一眼就认出她来。
应该远在未知他乡,整整六年音信全无,每次想起都让他胸口发凉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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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念感到奇怪,回头看见萧尧怔怔的样子,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她第一眼没认出裴锦年来,心里却狠狠赞叹了一声“美人”。
美人穿深色衬衣,衣摆别进修身灰色西裤,简单的黑色穆勒鞋,衬得她细细腰线,瘦削身形。
微卷的棕色短发别在耳后,勾勒出北欧少女特有的精致轮廓;眉眼如画,又带着东方女子清冷的古典美。
不能怪萧尧。美女常见,美人难得。换谁都会想驻足远远欣赏再多一会儿。
但惊艳之后,是隐约的熟悉感,这种感觉随着对方的走近越来越清晰。
我在哪里见过她吗?萧念想。
一张少女面容出现在眼前。
裴锦年?裴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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