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众元家丫鬟都带着自家的小姐跟了上去。
良夜看元苏麒也拉着元苏麟要下楼,有些着急:“少夫人,咱们也走吧?”
“急什么,那不是有人还在等着咱们么?”
良夜朝元书意示意的方向一看,越过混乱的人群,有位眼熟的妈妈在朝这边看来。
“那不是施姨娘院里的梁妈妈吗?少夫人等她做什么?”良夜不解,有什么事必须要在府外商量,府里不是更好吗?
再看那刘勿和勋钦,也被酒楼的大掌柜请到了别处去商谈,这边有楼里的小二在收拾方才砸坏的座椅菜肴,又来了几个懂事的搬了块大屏风来挡住元书意这边这桌。
“你看,这么多菜呢,不吃不是浪费了?况且这钱也是记在二弟账上,本就是要请我出来吃饭的,招待我看了打群架,自然要品尝品尝这儿的饭菜如何,也算是不枉这一趟,”元书意重新坐了过去,让小二上了两副干净的碗筷,招呼良夜坐下,“等咱们吃好了再让打包回去,不吃白不吃啊。”
良夜看了一眼那边那位梁妈妈:“少夫人不是约了人吗?我先伺候少夫人用饭吧。”说着就给元书意倒茶。
“不急,让她瞧见也没事,”元书意拉良夜坐下,“方才那一阵乱咱们躲过了,她也不敢闹,况且她也不敢动你,不是吗?”
想想自己懂武功,确实不会怕她一个婆子。
也便随了元书意的意思,坐了下来:“好吧。”
“梁妈妈,让您久等了,这会儿才得空和您说两句,”元书意夹了个花生米扔嘴里,嚼得夹蹦脆,笑着往旁边的椅子上示意,“要不您也坐下一道用饭?”
“老奴不敢,老奴将差事办妥,还得赶回去。”梁妈妈忙摆手拒绝,只站在一侧和元书意说话。
元书意点头,边嚼着嘴里的花生米,边掏袖口。
掏了一阵,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了梁妈妈:“这是一千两银票,替我多谢施姨娘了。”
梁妈妈接过银票,将背上的一个小包袱解了下来,递给良夜:“少夫人客气,一家人本就是应该的,这是少夫人那日的袄子,施姨娘让老奴洗好,给少夫人送回来。”
“施姨娘有心了,下回一定到她院里坐坐,郑重道谢。”元书意笑道。
梁妈妈连说几声不敢,就告辞走了。
“原来少夫人唤我要银票是这个用处,”良夜拿着那个小包袱重新坐了回元书意身边,“可是不对啊,您可是支了五千两……”
元书意啜了一口茶,高深莫测地摇头晃脑:“天机不可泄露啊。”
良夜只好作罢:“您身上带着些银两也好,能防防身也不错。”
“没看我满头插满了珠钗吗?”元书意指了指自己后脑袋,又抖了抖两只手上的翠绿镯子,“我学乖了,你放心吧。”
说完又想起一事:“那人你送走了吗?”
听元书意突然问这个,良夜端正了神色:“安排妥当,就看方姑姑的效率了。”
“她不能在元家,也不能回到原来那个地方,”元书意说道,“只能是回到西域去,才能将这个事给平息,大家都能如愿。”
想起良夜先前说的话,元书意轻叹一声。
元书意,本没有这么个人。
元洛河和方络并不是夫妻,自然也不会生出她这个女儿来。
她的来历,其实就是元老夫人一直想找的答案。
那只木镯,就是证明她真实来历的东西。
证明她是上一代西域王承认的孩子。
而据说在她身上,还藏着一样东西。
一枚能调动西域百万大军的兵符。
这,就是元老夫人苦苦寻觅的东西。
也是如今的西域公主予努必须要杀掉她的理由。
只因为她手握兵符,能颠覆整个西域。
良夜也跟着叹了口气:“您将她送回去固然是对她好,可您没了她的帮助,就不会再有人来帮您了。”
元书意笑着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良夜的那只酒杯:“她能证明我还没得到兵符,能解咱们的杀身之祸,又能让她回到日思夜想的故乡,不是一举两得吗?”
小酌了一口,元书意皱着眉忍住喉头的辣意:“至于西域的帮助,我不需要,须知什么东西都要拿东西来换,我可不能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可是……”
元书意知道良夜想说报仇的事,挥了挥手:“那件事就算我要做,也不需要借用西域的力量,良夜,你想给那位主子报仇的心情我理解,可我觉得那件事没那么简单,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元书意说的诚恳,良夜也知道不能逼她,好不容易再重聚,她们一定会有机会。
“可公主会放您一马吗?”对于予努,良夜还是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