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人发现,她就有办法金蝉脱壳。
“您能平安回来太好了,”良夜将一个小绸布包递给元书意,“这是先前少夫人给的,现在还给少夫人。”
元书意看了一眼,知道是那块进宫的牌子:“你拿着吧,这东西放我这儿估计用处也不大。”
“可是——”
“没有可是,拿着吧,”元书意拿了个茶碗,给良夜和自己倒了杯茶,“说说怎么回事吧。”
“夫人封锁了消息,高老爷不在府里,别的院里我也没敢随便去,最后擅自去找了元四公子,他派的人去找,一路上没发现什么,今日您和大爷就回来了。”良夜如实禀报。
“是他啊,”元书意没有太意外,“无事,现在咱们势单力薄的,也只能是这样了。”
“是我办事不力,没能早些调动人去找。”良夜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元书意宽恕并不代表她就没错。
“没事,变化赶不上计划,没想到夫人真这么狠心,也是我给了你一个大难题,”元书意拍拍良夜的肩头,“不必自责,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况且大爷和那马的渊源还是你去马场打听出来的,这也是大功一件,人生可不会事事顺心,你不用太自责了。”
“马场的事不是难事,若不是少夫人觉得不对劲,我也不会想到要去打听这个。”良夜说道。
元书意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说起这个,你弄清楚高家十二年前的事了吗?”
“有点眉——”
小二笑嘻嘻地将面和找回的铜板送了过来:“二位慢用。”
大海碗上描绘了翻滚的青蓝云纹,热腾腾的面卧在碗里浸着浓郁的鲜汤,肉片铺叠了厚厚的一圈,葱花点缀,色香味俱全。
元书意从那堆铜板里拨了一半给小二:“赏你的,忙去吧。”
“谢谢您了欸——”小二笑呵呵地忙退了去。
“继续说。”元书意说道。
“据说,是因为发生了一件邪门的事,”良夜不信鬼神说,继续说道,“那年大夫人怀了二胎,还未显怀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城外的隆音庙吃斋祈福,贴身丫鬟回来说大夫人在庙里受了惊吓,那时的老夫人才准了将人接回来,可就是回来的那天晚上,大夫人就突然去了。”
“邪门又怎么说?”元书意心里一紧。
“说是随身带去的丫鬟们说,夜里看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大夫人的肚子里。”良夜说道。
“什么东西?”元书意追问。
“打听不出来了。”良夜摇头。
“大夫人去后,高家是怎么处理的?”元书意问道。
“按规制的礼节安葬了,不过听说,”许是有些担心元书意听不得血腥的东西,良夜顿了顿,待看到元书意鼓励的眼神,才继续说了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剥离出来,没一块下葬。”
元书意筷子一僵,眼前的美味面食顿时感觉难以下咽。
“你们大爷当时在哪儿?”元书意问道。
“当时大爷在金家,出灵的时候才赶回来。”良夜回道。
元书意放下筷子,端起大海碗走到面馆外。
恰好有个乞丐等在一旁,眼睛黑溜溜地盯着元书意,一言不发。
“我还有急事,这碗面就给你了吧。”元书意递了过去。
那乞丐一把就抢了过去,汤汁洒出来不少。
跟出来的良夜瞧见这一幕,转身回去端了自己那碗过来,连同筷子一并放置到一旁的窗台上:“慢点吃,这还有。”
那乞丐许是从未得过这种待遇,一口热面挂在嘴巴里,愣愣看了元书意和良夜好一会儿,才将窗台那碗也端到了手里。
接着一猫身,从一旁的旮旯处拉出来一个孩子,接着就把良夜那碗面递了过去。
元书意打量着那个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身上那件绸缎交领外袍还能看出几分原本的靓丽,再看他的站姿举止,饿得慌还吃得斯斯文文,断然不会是这个乞丐的孩子。
“这孩子是哪里走失的吧?”元书意走近一步,问道。
谁知那乞丐却像是遭到了威胁,一把抱起那孩子,携着碗筷一溜烟就跑了。
“少夫人,要追吗?”良夜几步下了台阶,走到元书意身旁。
“不用了,看他俩相处得不错,京城就这么大,有缘总会遇见的,”元书意说道,“咱们回去,先将府里那摊子事摆平。”
高府门前,高佑知送走了元家管事,刚巧又遇上回府的元书意。
瞧她还是那一身,高佑知有些不满:“累了一天了吧?回去歇歇吧。”
他不喜自家人穿着如此邋遢,还出去招摇过市,丢的还是他高家的脸。
“父亲说的是,我这就去。”元书意也不客气,应了一声就要回府。
“等等——”高佑知喊住了她。
元书意停住脚步,笑着回身。
“元府派了管事来,说嫁妆里添了一件他们老大爷的东西,人都在你院子等着了,你找出来给了人家赶紧打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