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云微轻轻变了神色。她竟是把这一茬给忘了。她只记得先生爱美,以为凭借澹台之容貌进入学堂绝不是问题,却忘记先生还爱权财。
李云澜飞快捕捉云微细微神色,越发幸灾乐祸,“不是吧姐姐,你真把这茬给忘啦!”
云微眼下只想撕碎李云澜的嘴!她小心翼翼地望向澹台之,“哥哥。”她想解释,她是真的忘记,而不是有意要让他出糗。
澹台之却并没有表现出难堪抑或不悦,他本就不想来学堂念书,一来他不喜欢,二来藏拙很辛苦,眼下先生若是不收他,正合他意。只可惜不待他开口说话,身后忽而传来衣摆窸窣,清朗笑声。
“这是谁挡在门前?还不赶快进去。”
李云澜一见是先生,兴冲冲跑过去,“先生!”
“云澜丫头。”先生低低唤了一声,听声音颇为和善。
澹台之原以为她们口中的“先生”是位年过不惑的中年男子,没想到他转身之际,见到的却是位一袭白衣瞧着顶年轻的青年。
这位便是她们的先生?
澹台之奇异地眨眨眼。
与此同时,先生亦呆怔地眨眨眼。
“这位是……”先生眯眯眼,视线毫无顾忌地扫描澹台之。
云微瞧着心惊胆寒,下意识将澹台之挡在身后,“先生,这位是我的未婚夫君,澹台之。”
先生敲了敲折扇,抬脚上前,绕着澹台之转半圈,又转回来。
“你复姓‘澹台’?”
澹台之颇是反感他的举动,身形微动,向云微身后侧了侧,“是。”
先生凤眸骤然亮起,莹莹如月,激动道,“好小子!你生得可真美!做我的学生吧!好不好?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
澹台之:“……”
云微:“……”
李云澜:“……”
“行不行啊?嗯?”先生追问。
李云澜险些气炸肺,她跺脚恨道,“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他可并非出身名门,亦穷困潦倒身无长物,您收他作甚?!”
先生摆摆手,满脸不在乎,“那有什么?先生我不穷困潦倒身无长物就行了!小子!你到底答不答应?”
云微见先生的模样不似作伪,她偷偷勾勾澹台之的衣袖,示意他赶快答应,澹台之却不。他总算明白云微的性子是受了谁的影响,喏,这不就在眼前。
“你真的什么都能教?”
“能教!”先生猛拍胸脯,“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
澹台之弯唇,无甚在意道,“数年前永州城发生过一场瘟疫,朝廷屡次派遣御医前往救治,皆不见功成,直到一位神医出现,力挽狂澜,救永州城百姓于水火……那么请问先生,你能教我那位神医救治瘟疫的药方吗?”
先生神情怔了怔,看向澹台之的眼神愈加古怪。
那厢李云澜更是惊奇,“喂!你在说什么?先生是教书先生!不是医术先生!怎会教你什么什么救治瘟疫的药方呢?你脑袋糊涂了吧!”
澹台之当然知晓,他就是不想拜眼前这位先生为师罢了,岂料他兀自暗喜的神情落入先生眼中,反而激起先生的胜负欲和征服欲。
“能教,当然能教,因为先生我就是那位神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