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耳，究竟是何人？”小狐狸眯着眼问道！

石头一愣，不解道：“你不是一直知道么？就是那家的混沌之气…里头的一小口气啊！不过，这口气可是通晓天地大道，人间至理的！如今这世人，也算是托了商王受的福气！那位耳，因为闹得商王受丢了性命，被罚下来教导世人，将他的所知传授一二！就这一二，就能开启了世人智慧！算的功德无量！”

小狐狸颔首道：“好吧！我是不愿再遇见他了！”

石头笑道：“哈哈哈！世人可是眼巴巴等着这位的消息呢！你真是，也只有你了！好了说说你的差事吧！”

小狐狸斟字酌句道：“四海诸境里，可以一种能耐…或者宝贝…能给魂魄…造一个躯壳？”

石头缓缓瞪大眼睛道：“你…你当真…当真…不对！你都丢了那段记忆了！是…你家老祖宗！！！”

“有这么宠孩子的么？”石头不敢相信的瞪着小狐狸！

小狐狸一脸淡然，静静看着石头，舔了舔嘴皮道：“您别想太多，成么？”

石头渐渐肃容道：“你以为你和商王受…还能再续前缘？”

小狐狸的心收紧了！这家伙太聪明了！

石头郑重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娘娘，尽管我怀疑，她已经知道了！我也不会透一个字给她！”

小狐狸松了一口气！有些别扭道：“不算再续前缘吧？不过是一直这样罢了…”

石头深叹一声，有些沧桑道：“你修行了这许多年，怎得还是堪不破？你太多情了！我们修行之人，情之一字，必要勘破，不是说不重情，情是个好东西，要有，要护着，可不能执着了！世间万物皆有利有弊，情亦如比，情若是造反，惹祸，就要不得了！这就是为何慈母多败儿！凡俗之人看不到，可你是看得到的！再深的情，亦讲究水到渠成，聚散有时，若于你有意、有利，自能再聚。若于你无意、亦无益处，那又何必勉强？这些道理，要往长久来看，凡俗之人是看不到的。寿数又短，修行又浅，还自以为明白了，才生出这许多纷争。可你不是啊！这些凡俗之人能看多少年，往百年看都算是极限了，你呢，千年都不在眼前的，万年是个必看的！你的千年、万年，就是看着商王受的魂魄，如何寻个依托？你家老祖宗真是太纵容你了！”

才说完，石头的脸色大变！怔怔看着远处的苍穹…这位老祖宗的心思…很是深沉…

“你不该这样说这些凡俗之人，他们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小狐狸皱眉不悦道。

石头扭头看了看小狐狸道：“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丝毫贬低他们的意思，我说的是实话，只是懒得委婉了。这些凡俗之人，大都很是努力、勤奋，可这些改变不了什么，至少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很难看到改变…只能我们明白了！”

小狐狸挑眉道：“那也未必，努力对了，恰逢其会，也有改变了的！”

“就是你说的，要恰逢其会！他们的寿数太短，局限了，这个是没奈何的！”石头接着道：“许宣呢？你觉得他会如何？”

小狐狸愣住了，思忖道：“有蛇精顾着他呢！不会差，只要他不生事就好！”

石头摇头道：“你还是懒散了，比我还懒散！阿囡，你活了这么多年了，该明白，有时候往眼前看，是个祸害，往许多年后看，是大益处！而有些眼前看是好的，许多年后看，是真祸害！你站在大邑商的角度看姬昌、姬发，那就是大仇人！大恶人！可如今世人眼中，若不是他们开创了大周朝，若不是周公旦制礼作乐，哪里有如今世人行止坐卧的规矩，哪里去遵循周礼，周朝齐备的典章制度，引导世人远离了蒙昧、野蛮…大家开始明白，要知礼！”

小狐狸眯着眼，质问道：“在你眼里，大邑商就是群野蛮人？”

“当然不是！大邑商不是一直野蛮，是曾经野蛮，那时候的周人，应该和大邑商人一样野蛮，大邑商喜欢生殉，而这些生殉哪里来的，很大一部分就是周人敬献的！周人最初，似乎就是专门帮着大邑商，四处捕捉人做生殉的！这才得了大邑商天下共主的赏识！大邑商最后几个帝王，已经渐渐生成礼制规矩，这些也是周人在大邑商学到的。待周公旦将天下礼乐收集、整理，这才有了周礼！周礼并不是周人一家之成就，而是集大成！世人也不可能，头几日大邑商做天下共主，还一片野蛮，过几日，周人做了天下共主，就‘咣当’一声，礼乐大成！所以我才说，有些变化，一生人是看不见的！即便那位耳，下来开启世人智慧，他留下的遗泽，也是多少代人慢慢领悟了，才有今日的模样！”

小狐狸惋惜道：“大邑商若是长久些，也能做到！”

石头笑了：“时也命也！只是深知世人的局限，又何必为难，不妨体谅些！就比如说许宣，如今他要娶妇了，命里定的就是白蛇，白蛇也要来了！你如今又如何看他们？白蛇会偷了官银给他开药铺，其实却是害他遭了牢狱之灾！我觉得许宣如今，已渐渐有些心气儿了，就差点大方气度，只怕有点难，若是躲开牢狱，再能得些肯定，或许会好些…不过白蛇偷了官银，就该自己去坐牢，她太傲气了，该杀杀她的傲气！这样两口子匀一匀，八成就更稳当了…”

小狐狸笑道：“我觉着，竟是听你讲故事呢！你不怕许宣嫌弃了白蛇，一个坐过牢的妇人！”

石头笑着摇头道：“这点我还是相信许汉文的，他知道了白蛇的苦心，应该会更体贴些！我真的希望留住他的善良，不愿他的善良总是被践踏，而变得狭隘，丢弃了善良！那是他的立身之本…”

“那个法海呢？你打算如何？”小狐狸听故事听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