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蝶有些无奈的拉着朱二娘坐在榻上:“娘,您就不能想的更多些吗?你就不想像赖家那样?”
朱二娘想着赖家的建起的大院子,赖家的儿子也脱了籍做了官,心中顿时一片火热。只是又想到赖大管事那么威风,赖家的兄弟上有在老太太面前得脸的赖嬷嬷,下有做官的儿子,侄子。自己母女两,孤儿寡母的又哪能比的上呢?
“蝶儿啊,那赖家虽然光鲜,可那是我们能比的。你还是踏踏实实的伺候主子,莫要想那么多吧。”
银蝶摇了摇头:“娘,奶奶说了待我出府的时候,就将我的奴籍消了。若是那时候我家中略有薄产,给您找个耕读人家的女婿,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您女婿不行,只要我们都是良民,日后好好教养儿孙,也未尝没有机会,让他科考出仕。”
朱二娘愣愣的看着银蝶,心中对于自己女儿的变化,以及她心中的想法感到无比惊奇。虽然,她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可是那与自己一直一来的想法都有所不同。就是自己周围,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子,也不会想的这般多吧。
“蝶儿,你变了。”
银蝶心中一突,面色瞬间变的有些不自然。她原本只是想要说服朱二娘帮着自己置办产业,却是没想到,原本的银蝶哪里会想到这些。
朱二娘将银子收起来然后接着说道:“你长大了,跟在奶奶身边,想来见识是要比我这个老婆子多些的,也罢娘会帮你看看合适的铺子。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府里去吧。”
银蝶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宁国府走去。
只是,在路过荣国府的时候,正好碰见宝玉和一个男子走出来。
银蝶想着,自己毕竟是偷偷跑出来的,便想要避到一边。却不想那男子已经看见了她。
“宝玉,那姑娘可是你府中的丫头?”
贾宝玉看向柳湘莲所指的放心,正好看见银蝶。他虽然只见过银蝶几面,还都是银蝶跟在尤氏身边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话,但是对于模样不错的女子,宝玉的心中都是记着的。
“柳兄,那个是宁国府的姐姐,名叫银蝶,我倒是并不熟识,只是见过几面罢了。怎么,柳兄可是与她见过?”
柳湘莲点了点头,然后快走几步拦在了银蝶面前。
银蝶看见柳湘莲,心中有些无奈,明明和他有婚约,一心喜欢他的人是尤三姐啊!可是,自己一共就独自出过两次宁国府,都能被他给碰上,这实在是太倒霉了吧。
其实,银蝶不知道,柳湘莲之所以现在会出现在贾府,还是来向贾宝玉打听她的。
“这位银蝶姑娘可是还记得在下?”
银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位公子着实面生,我并未见过。银蝶身上还有差事,就先失陪了。”
“等等。上次你可是让我损失了二两银子,难不成姑娘想要赖账?”
这时,宝玉穿一件茄色哆罗呢狐皮袄子,有些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一凑近就听见了柳湘莲说到银子的事儿,连忙开口道:“柳兄何至于跟她计较,银蝶姐姐欠了你的钱,我帮他出了就是。”
银蝶无奈的看了一眼贾宝玉,此时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童,身子没长开,又是养尊处优过惯了的。只是追着柳湘莲这个比他大了七八岁,又喜爱舞刀弄剑的人跑了几步,就这般露出疲态。
“奴婢见过宝二爷。”
宝玉喘匀了气,才继续说道:“银蝶姐姐不必多礼。”然后转过头,对着柳湘莲说道:“柳兄怎么能用银子这种东西,来污了银蝶姐姐这般清净的女儿家呢?”
柳湘莲笑了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经常会说出些惊人之语,也正是觉得他不同与凡俗之人,这才与他相交,对于他会说出这种话,自然是在预料之中的。
这么想着,柳湘莲便对着宝玉拱了拱手。
“宝玉说的有理,是我的不对。我们正好要出去,不如我请银蝶姑娘吃酒赔罪如何?”
宝玉见柳湘莲这般说,连连拍手叫好。
银蝶不禁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自己这样跟着两个男子去吃酒,虽然自己不在乎名声,被人看见了,一些流言蜚语总是少不了的。
可要是不去,万一贾宝玉的脾气上来了,自己就是脱了籍,也暂时无法与贾府的力量对抗吧。
况且,自己这次出来,算是私自出府,虽然尤氏应该不会说什么,知道了也会帮自己遮掩一下,可终究是不太好。
正在银蝶觉得有些两难的时候,宝玉的催促声又传了过来。
银蝶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她还是想要问问柳湘莲,关于这个世界的武力值,毕竟是红楼中多才多艺,喜欢舞刀弄剑的人。对于武功的见识和理解,应该不会太少。
到了酒楼,柳湘莲直接带着两人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中。
银蝶安安静静的坐着,听着柳湘莲和贾宝玉天南海北的聊着。
少顷,一桌子酒菜席面就被小二端了上来,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
“来,宝玉,银蝶姑娘,尝尝这临湘楼的临湘醉。”柳湘莲说着,将两人的杯中,都倒满了酒水。
宝玉倒也不客气,直接一仰脖子,就将杯中之物灌了下去。
银蝶只是浅浅的尝了一口,只觉得入口香而不呛,微苦而不涩,香气清纯而饱满,口感柔和,很是好喝。
柳湘莲见银蝶只是浅尝即止,有些有些不解的问道:“银蝶姑娘觉得这酒不好?”
银蝶摇了摇头:“这酒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银蝶不胜酒力罢了。”
宝玉笑嘻嘻的说道:“银蝶姐姐你就放心吧,这酒不醉人的。”说罢,又是连吃了几杯,犹如敷粉的脸上,很快泛起了丝丝红晕,眼中也多了几缕迷离。
银蝶看着贾宝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突然想到他这么可爱,一定是个蓝孩纸,此言诚不欺我。
柳湘莲看着笑意盈盈的银蝶,心中却是升起了些许不快。无他,只是觉得银蝶对于宝玉的态度,与对自己态度相差太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