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风吹来，微凉刺骨。好在试炼者的身体都是淬体过的，又裹着厚实的大衣，张铃铛枯坐了好久等来了天亮，竟然也不觉得冷。

黎越陪着她，第一回有了闲心，欣赏起了江边日出的美景。

旁边的桥上，开始有车经过。

“昨晚我好像见到我爸了。”张铃铛道，“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出现过。”

黎越眨了眨眼睛，四下里环顾了一眼周遭的环境，以他的观察力，并未看到周围有布设了符篆等物，至于旁的能召唤出幻觉的东西，黎越也不知晓，隔行隔山，更何况他跟张铃铛所处的朝代还隔了巨大的时间差距，很多见识认知都不同。

“或许真的出现过吧。”黎越道。

“真的吗？”张铃铛心中涌现欢喜，虽然心里是希望得到这个答案，但是无论自身如何暗示，都没有外人认同来的那么踏实自信。

“不然那个凶手，是怎么死的？”黎越道。

张铃铛深以为然。

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张铃铛看到是话痨张铃铛弟弟打来的，就把电话接了起来，面上的笑容更浓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了。”

“回来吧，我吃不消了，能不能放我假啊，不要天不亮就起来忙碌……”

“再看吧。”

电话那端传来张铃铛弟弟试图自救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张铃铛掐断了电话。

“爷奶爸妈他们都变得很勤快了。”张铃铛对黎越道，“看起来我们这场任务也很快能完成了，就差了我那个弟弟，太懒了，要拉出来多训练训练。”

黎越笑道：“你打算怎么训练？”

张铃铛道：“他这个年龄好奇心最强了，你不然以教道术的名义，教他一些道术吧？”

黎越愣了下，没料到张铃铛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很快笑了笑，“收徒是不行。我们灵宝教收徒有很严格的要求，才算不辱没了我们灵宝教的威名。”

张铃铛道：“不用收徒也好，你想个法子，带他锻炼身体，让他勤快起来，以后我不在了，他们也能依靠自己活下去。”

黎越道：“我试试看吧。”

张铃铛带着黎越去吃了一顿早餐，打车回去，直奔早餐铺子。

远远地就看到一家五口人，除了张铃铛奶奶跟妈妈在忙碌着，其他三人正在一旁靠着墙角呼呼睡觉。张铃铛观看的工夫，就看到张铃铛妈妈扭头去跟张铃铛爸爸吵了起来，而后吵得越来越大，一家五口人分成了两派，只有张铃铛的弟弟还站在一旁继续睡着觉。

距离的远，张铃铛听不到他们在吵什么。

等走到近处，张铃铛听了脸都黑了，原来张铃铛爷爷跟张铃铛爸爸二人合起伙把早餐铺子拿去抵押了，换来的钱拿去赌博，结果两晚上全都输光了，张铃铛奶奶跟张铃铛妈妈知道这桩事，又看着两个男人不大干活闲在一旁犯瞌睡，气得说几句，双方就吵了起来，遂越吵越大了起来。

附近买早餐的食客等不耐烦，就去别的早餐铺子买早餐吃了。

也不知道一家五口谁先看到张铃铛，全都噤声，就连张铃铛弟弟都睁开眼睛，立得直直的，一脸我也很勤快干活的样子。张铃铛把他们五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底，“爷，爸，你们把这家早餐铺子都输光了？”

“这个……”张铃铛爸爸支吾起来。

“你们的外债都还没有还完，怎么就想着去赌博？”张铃铛气得肺都要炸了。

还以为任务接近尾声，结果重头再来，要不是这次李越美那边的任务有贵人相助，张铃铛还不知道这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一桩事情。

“铃铛，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都是外边的人把我们坑了。”张铃铛爷爷委屈道。

张铃铛道：“坑了？那我们去报警！”

这话一出口，张铃铛爷爷红着脸，愧疚道，“报警也没啥用，我们……我们就是在手机看到赌博的网站，还以为那钱好赚……诶……现在那个电话骗我们的人，电话都变成空号，上哪去找？”

张铃铛沉默。

张铃铛奶奶坐在椅上，双手捂捧着脸颊，哭诉道：“我以为好日子要到了，怎么会碰上这么两个败家子……”

张铃铛爷爷一听立刻不服气，出声打断道：“哭、哭，你这娘们咋就知道哭？要是有这番工夫哭，还不如去偷几样值钱的东西……”

“爷！”张铃铛呵斥道。

张铃铛爷爷吓了一哆嗦，噤声。家里的财神爷就是张铃铛，这节骨眼上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张铃铛啊。

“以后不准偷东西！”张铃铛出声道。

张铃铛奶奶道：“不偷东西能怎么过日子他爷俩干的好事，再过十天，这早餐铺子要给人收去了！”想着这些日子辛辛苦苦的付出，张铃铛奶奶哭得肝肠寸断。

张铃铛妈妈在一旁安慰张铃铛奶奶，眼下还有个张铃铛，张铃铛妈妈觉得这事情吧，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抵押了多少钱出来？”张铃铛问道。

“八万。”张铃铛爷爷轻声道。

“八万啊？”张铃铛才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张铃铛爷爷借着轻声说道，“黑爷那里也借了一点高利贷，不多，也就……十万……”

张铃铛脸彻底黑了。

这爷俩真是越欠越多债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