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表情很是奇怪,岁柔觉得他定是有事要跟自己说,她从不会让他在自己这里为难。于是主动开口:“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吗?”
听到她这样说,他的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一下,垂下头道:“那个······岁柔,要不今天我陪你出去玩吧,去逛逛街······”
她感到有些奇怪,段钰的反应很是奇怪,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同她讲,却又是在十分犹豫当中,于是她点点头。
随意地逛了逛,他停下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我去那边买。”说完还不等她回答,就转身要离开。
“段钰。”岁柔一把拉住他的手,“你想和我说什么就说吧。”
他愣了一下,随后垂下眸不再言语,嘴唇煽动着,却到底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段钰的声音传来:“我之前······和她见了一面。”
岁柔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除了杜艾琳,再没有人能够使他情绪如此变化。
她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勉强地笑容,说道:“嗯,没关系的,毕竟同学一场,见个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段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那是好几个月前了,艾琳······杜艾琳哭着打电话找我,因为已经很晚了,我怕她出事。所以就去找她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岁柔平静地说道,其实手心里已经全部被汗浸湿了。
“那晚······我们喝了点小酒。”
她的心咯噔一下,手指开始有些颤抖。
接着又听到段钰的声音传来:“她昨天来找过我,说······她还有三个月就到预产期了······”
她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她与他婚期已定,亲朋好友皆是祝福,在这个关键点上,他却突然告诉她,他的前女友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
真是可笑至极!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他面带歉意回答道:“岁柔对不起,我得对她负责,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果然,岁柔扬起脸庞,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珠滑落而下。她就知道,一旦扯上杜艾琳,他就毫无底线。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打了个电话,将之前为婚礼定好的一切都给取消了。接着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可又突然顿住,她要去哪里呢?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可以去呢?
索性将这些东西就那样放在了那边,她抬起头看着段钰,淡淡说道:“这些东西,你把扔了吧,我不需要,也不会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
“岁柔······”他愧疚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灼伤,岁柔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道:“段钰,你不用感到为难,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感情这回事是你我彼此之间都控制不了的,就像你喜欢杜艾琳,而我喜欢你一样,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段钰,往后我就不陪你了。”你要开心幸福啊。她在心底默念道。
她想,这次她大概是真的要回本体沉睡了,这一睡,怕是要等很多年后再醒来了。
岁柔的泪水突然从眼眶滚了下来,眼睛、鼻子、心口,处处是无比的酸涩。
看到她的眼泪,段钰顿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
她一直以来,就好像是从不会生气或难过一样,永远是那样的温柔娴静,可今日,她却哭了。
她突然开口:“段钰,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或者只是一刹那的念头。”
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他嘴唇微微煽动一下,还没等段钰开口,岁柔忽然又说:“罢了,我早就知晓答案的,段钰,我不会为难你,奶奶那边我会去解决,往后······你好好和杜小姐在一起,莫要像从前那般意气用事了。”
说完,她便转身推开门离开了。
她不知道,身后的段钰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心中居然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种感觉压抑又难受。
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之上,奇怪的是,岁柔居然觉得有了一丝痛意。
能够陪伴他这几年时光,她已经满足了,其他的,本就不该去奢望。
他的一生之中,前半生都有她的参与,如此,便够了。
雨一直下,乌云越压越多,何时······才能看到曙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