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去巷口看热闹的百姓正往回走,大街上就毫不忌讳直接谈论起来。
“这可说不准,指不定那几位大人出事,就是与那些人有关呢?”说着,那几人便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朝街对面走去。
待马放下前蹄,已恢复如常,书歌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掀开车帘,“公主……你们可曾受伤?”
马车内是极为诡异的安静氛围,郁烨双手环臂,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而谢予迟的状态……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他一头墨发微散,已然后退在同郁烨相反的软榻边上,他只手捂唇,自脖颈至耳尖上升到眼尾尽是酡红一片,眼眸低垂,如蝶翼垂下般长而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另一只手则还是紧揪住信纸不放,骨节分明的手攥得发白。
书歌敢肯定,自她所见的美人之中,没人能做到似她这般地害羞妖艳诱人,又清纯天然。
“不过是啃了你嘴角一口,都是女子,这般介意做什么?”郁烨淡然开口,语气还是有丝不自然的意味。
谢予迟不回答,放在唇上的手似乎捂得更紧。
“难道是嘴受伤了?”她稍微朝前倾去身体,目光探寻。
谢予迟“……”
书歌“……!”原来这两人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
嗯……郁烨揣摩了寻常女子的心思,这嘴上的第一次竟是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夺走了,还是个女人,放在什么正常的闺阁女子都不愿接受,所以便试探开口“你若是心里实在膈应,我可以给你赔件暗室里的东西。”
状似为难的郁烨思虑许久,才蹦出了这句话来。
此话一出,便引来书歌的频频侧目。
公主,你这般同这京雍城中轻薄了姑娘的浪荡富家子弟有什么区别?
这下倒好,谢予迟将头垂得更低了,大有一副再也不同郁烨说话的架势。
怎么回事?这人竟不按寻常套路来?若是郁嘉遇能从自己暗室里挑一件东西,那定是欢天喜地兴奋异常。
“那不然……你也啃回来一口?若是伤了,你也可以咬伤我。”在郁烨的字典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能是最佳的报复手法。
听到这话,谢予迟才缓缓松开了手,一双凤眸亮晶晶地盯看着对方。
果然,谢予迟那优美的唇线出现一处破口,溢出淡淡血渍。
这下完了,不会真要咬回来吧……郁烨心中有些打鼓,这要是给咬破了,轻得不说,若是三两日不痊愈,伤口又在这般尴尬的位置,出去了还指不定被那群嘴碎的女人怎么编排。
或者第二日就传出她私自藏养面首的传闻。
正想收回这话的郁烨匆忙抬头,竟发现谢予迟真的靠近了过来。
外头还掀起车帘的书歌迅速放下,随即背过身捂眼。
眼见那人越来越近,郁烨睁大了双眼,目光错愕,浅唇因惊讶微微张开,这副画面落入谢予迟眼中,这被自己圈身在怀的郁烨,就是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将郁烨这般模样的画面尽收眼底,谢予迟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一再靠近,怀里的人也似在往后退身。
直至背抵马车木壁,郁烨退无可退,只好劝声开口“我……我说笑的,你我皆为女子,这……这般做太过怪异。”
“有何怪异之处?”谢予迟温热的呼吸打在郁烨额头,“我曾对皇姐说过,在蒙汉,唇齿相依也是亲人之间的礼仪,只不过……”
“这种礼仪,仅能同人心里最亲近的人做。”
“怎么可能有这般礼仪规矩?”郁烨别过叫,显然有些受惊,但不仅是因为谢予迟荒诞的言论,更是因为来自于对方……无可抵抗的压制力。
僵持良久不下,谢予迟凝望她过于削瘦刻薄,却白皙光滑如瓷面的侧脸,以及带着一点红痣的纤细脖颈,随即莞尔,轻叹一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只是这个动作,不可避免的使得谢予迟的唇堪堪擦过郁烨侧脸下颚,引得她一阵颤栗。
“今日在宫门口站了许久,有些发晕,皇姐可否借我肩膀一靠?”谢予迟慵懒出声,语调有些暗哑低沉。
郁烨只因这个动作实在臊得慌,便硬声开口“我说不行,你就会让开?”
“不会。”谢予迟笑意愈深,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还问我作甚?”
谢予迟没有再回话,只是轻嗅着郁烨身上的淡淡药香,心中一团杂乱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余留下令人安宁的气息。
“茶香不再,这药味……希望能早些散去。”
郁烨听到肩上传来一声低语,心下疑惑,便微微侧目询问。“你说什么?”
“皇姐听错了,我并未说什么,只是觉得头晕。”
既然得到这般回答,郁烨也不说话了,她克制住挪动身形的想法,尽量使人靠得舒服些。
听见身前之人心跳地很快,郁烨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害了什么病不舒服,迟疑半响,才缓缓抬起手,努力记忆起幼时母亲的动作,像模像样地轻拍着谢予迟的后背。
在外头已经捂了半响的书歌后知后觉发现,这郁长玥哪哪儿都不正常,而且,自己为何要避开?
可伸向车帘的手,怎么也无法动弹。
“罢了罢了!量她也不会做什么!”这般在口中念叨几句,书歌才放下心来,重新驾起马车。
等到郁烨肩膀酸痛地回到公主府,便径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谢予迟跟在郁烨后头,似乎十分愧疚。
刚踏入门口,郁烨便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紧接着,便是桌前笔直跪立在地的两人。
谢予迟自然也见到这幅堪称异常的场面,视线停在书墨面色沉静的脸上片刻,遂直接转移到他身侧的青年身上。
虽是侍卫打扮,可却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不如皇妹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