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对杜相国一事耿耿于怀,既然心中存疑,倒不如去查个清楚,所以……应是我们一起出逃。”
听见了谢予迟特意加重的字调,郁烨垂眸,沉寂半响,方才瞳中一点光亮慢慢黯淡,她拢手,预备合上窗口,“若是你未睡醒,便回去安生躺着,还是狂妄自信到了这番田地,自认为武功超绝,未曾设想……要是带上我这累赘,你能走多远。”
啪……谢予迟及时按住了即将合上的窗,朝着里面地人轻笑,“放心,既然今日我过来了,就已做好被皇姐拖累的打算。”
……
这话倒不如不说。
“若是皇姐真的在意,还是亲自查探为好,交给廖云淮那个愣头,你倒是放心?”
“为何不放心,他受父皇亲自指派,权理皆全,想必没有什么阻碍。”
“明上的阻碍自然没有。”谢予迟收回手,轻描淡写道“京雍那群着上官服的豺狼,咧开嘴可不是笑的,我们毫无根势的状元郎,能查到多远多深,指不定刚要下手,就被他们啃撕下快肉来,生吞活剥也不足为奇,皇姐掂量不清楚,我不信。”
从荷池水面掠带起水汽的夜风携加着凉意冲散了那浅细女声,镂花小雕窗枢内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至少她打消了再次合窗的想法。
“太医院的那群太医,故意隐瞒杜相国手臂处存有外伤的事实,其中用意,你真不愿弄清?”
谢予迟眨眨眼,将郁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尽收眼底,尔后,他长叹一口气,抬脚就要转身离开。
“既然皇姐毫不在意,那长玥只好回去睡觉了。”
“慢着。”郁烨染了些微寒的指尖紧扣进木窗下框中,“事出有因,你这般热心于此事,意欲何为?”
听到这话,谢予迟顿下脚步,转身望向郁烨,清琉眼瞳氤氲起一层暗色,却在撞上那个探寻的眼神后,瞬间消散逝去,余留一点瀚明眸光。
“呆在皇城实属无聊至极,寻个乐子而已。”
“拿自己的清誉和性命寻乐子,倒是新奇。”郁烨勾唇,嘴角勉强牵起一道弧度,带着点讥讽的表情明显在说她并不相信身前这人的瞎扯。
可是就算她绞尽脑汁也琢磨不出来,郁长玥做出这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行为,到底是在图谋着什么。
“这些皇姐日后自然知晓,只不过当下,皇姐可以尽情利用长玥。”
郁烨撇撇嘴,表情似乎十分嫌弃,让自己无法摸透之人,郁长玥便是首当其冲的一个,所以要利用她,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是吃力不讨好,反倒被她反将一军,那就得另说……
“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说着,郁烨作势就要关窗,却被谢予迟握住手,就势将窗户打开得更大,再一眨眼,郁烨便被逼退几步,随即见那修长的身形灵活地自窗口越过,稳当站在了自己房中。
悠然自得地入室,谢予迟还贴心地关上了身后的窗户。
“你……”郁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皱着眉瞅他。
“同为女子,皇姐无需害羞。”谢予迟笑得十分坦荡,又走到烛台前,似乎是要点燃蜡烛照明。
外头月色正盛,屋内也不至于一片漆黑,放眼望去,模模糊糊地看清事物轮廓也是可以的。
“不可……”郁烨及时上前按住谢予迟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要是让书墨看见,我们就别想出去了。”说完这话,郁烨便顺着烛台向下探去,一阵轻微的响声过后,谢予迟才反应过来。
一触即分的冰凉触感自他手腕处消散,谢予迟抿唇,鼻尖萦绕着郁烨身上若有若无的药苦味。
“好了。”郁烨打开火折子,昏黄的光即刻照亮了两人。
随后她将火折子一把塞进谢予迟手中,嘲笑道“怕黑就拿着。”
怕黑?谢予迟细眸微眯,看着郁烨一步步朝床边走去,指间收拢,握紧手中的火折子。
郁烨心无芥蒂,自认为她这一身败骨无甚让人观赏的欲望,加之谢予迟方才的一番话,她便从衣柜底层翻出套许久未穿过的夜行衣,在某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开始缓缓褪下了身上的衣物。
谢予迟眼目极好,虽视野昏暗,但侧方的情景他大致也能看个透彻,未多时,伴随着柜门轻叩,细索的衣料摩擦声响传来,他这才知晓郁烨当真是一点也没避讳自己。
追随那人动作的视线依旧没有转移,谢予迟保持着原来的表情,似乎没有丝毫动容,那不带着一点感情色彩的清瞳未敛,就像是常年淫浸在青楼浣房的老客一般。
直至滑绸自她瘦薄的肩头落下,露出半个肌白弱骨,谢予迟忽然背过身去,目光游离在地面处,一阵热意自胸腔蔓延至脖颈,最后熏染了他烫红的耳垂。
他用手背掩唇,慌乱地吞咽下一口唾沫,险些被自己呛出了声。
小剧场
郁烨“说!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谢予迟笑意融融,一脸狡黠“冰肌玉骨,尽收眼底,不过,宸之自然会对晚晚负责的。”
不如皇妹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