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看着对面蒋黎书眼神飘忽的表情,心下清明,这位大小姐是打算睁一眼闭一只眼,将今夜所见之事埋进肚子里了。
“我知你今日有任务在身,有些事就不逼问于你了,但是……”蒋黎书忽然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目光紧锁在身前人的脸上。
“郁晚晚受伤的来龙去脉,你必须得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谢蒋小姐体恤。”书墨抱拳行礼,应声恳切。
蒋黎书将视野投向已吃饱了草,正在来回踱步的跑马上,朝着书墨摆摆手,“你且去吧,我先你一步入城,去见见郁烨如何。”
“是。”书墨回话,转而回身走进了草丛后的黑夜中。
待蒋黎书日夜兼程地赶到公主府,也是第二日清晨,她牵着鬓毛上还落下层薄露的马匹,缓缓走入城门,其实她还是感到有些疲惫,一心想直接回郁烨的景宁公主府,可按照礼节,蒋黎书必须先入宫见礼,再自行安排去处。
离开将近六年的时间,再入京雍城道,恍如隔世,却也发现这城中环境同以前也有大不同的变化,例如……
蒋黎书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堆积着破败柴堆的角落,想起以前的那里是她最喜欢的甜汤摊,摆放了木桌旁,还坐着个总带一只瘸腿狗卖唱的瞎眼老大爷。
那个幼时常常同她打架,却总是被揍哭的男孩,估计也长大了,蒋黎书想,他是哪家的孩子来着?
细细一想,她便突然记了起来,似乎是兵部掌司家的大公子。
不过……脑中突然浮现起一人的俊雅面容,蒋黎书忍不住心下柔软,掺杂着半分苦涩蔓延开来,如郁烨在信中所言,她回来的目的并不单纯,借着监督她的理由打晃,也是确有其事。
思绪在此停怠,蒋黎书缓缓呼出一口气,理好身上衣袍,便朝着朱红色高墙宫院走去……
沁央阁内,谢予迟坐在桌前,目光低垂,手里轻轻摩挲着上次落崖,从郁烨手里顺走的白瓷药瓶,戾风抱剑,面色沉静地候立在一侧。
方才郁烨所说之事,确实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他知晓那宫中的戚贵妃身份特殊,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她竟是喀什努族的后人,且在杀手组织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这次郁烨遇害之事,十有八九就是戚贵妃派人所为,目的也很简单,一便是报宋碣之事,二为折断郁广冀最有力的暗臂。
还有一点,他也清楚地意识到郁怀瑾曾对他提过的一件事,那便是郁烨手中拥有整个大雍最全面的情报组织,散落各处的线人隐秘且深藏不露,郁怀瑾还暗暗猜测,郁烨可能有一间密室,里面藏着晋雍所有朝廷要员的秘辛与把柄。
因此,谢予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心思,那便是如何借助郁烨之手,将那个逃离楚颖的舞姬从这偌大的京雍城中揪出来。
他自认郁烨对自己撤去了部分防备心,但是有多信任,谢予迟无法断言。
“主子。”戾风忽然开口,“属下这几日似乎得到消息,这相国杜靖伦,怕是无多少时日了。”
不如皇妹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