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陆氏怀有身孕,太后也不敢轻易动她。此时六宫纷乱,禁足陆氏,也可使其免于他人觊觎,安心养胎,不失为一件好事。来日若陆氏诞下嫡长子,自然可因功免于一死。储君确立,也能够免于太后擅权,干预朝政。”
“若她诞下的是个公主呢?”
“陆氏诞下的必然会是太子。”
“你这么做是铤而走险。”皇上警告道。
“陛下,要想赢,我们必须得博一把。”
澧兰被禁足,御膳房送的茶饭淡了几分,宫里洒扫、侍奉的活儿皆需芸儿蘅儿二人负责。澧兰夜里总睡不着,一想到自己莫须有的罪名,心中既怒,又无奈。
“此事蹊跷得很,你说,会是谁要害荣嫔,还嫁祸给我?”澧兰问芸儿。
“娘娘,除了荣嫔身边的人,难不成还有别人能接触到那手串?会不会是送礼途中被人掉包了?”
“不会,昨天太后发怒时,我已仔细看过了,这手串上有一点瑕疵,是对的上的,仍是我送的那只。”
“总不会是荣嫔自己吧?”
“依我看,并非不可能,只是,她为何要害了自己嫁祸给我呢?定是受了什么人挑唆,最后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不,这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澧兰只觉得脊背发凉,“到时候,一切都明朗了。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澧兰被禁足之时,林嫔只对外称病,谁也不见,一步也不曾踏出近水轩。她觉得那日看到的荣嫔婢女鬼鬼祟祟出宫定与此事相关,但自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轻易透露。
澧兰月份渐渐大了,身子甚为不适。皇帝怕落人口实,只去探望过几回,多半是写封书信差人带去春华殿,聊慰相思。
秦秋月得知自己产下的是一男胎,自知遭了暗算,懊悔不已,终日闷闷不乐,心中十分憎恶那游医与陆澧兰。
八月份清早,澧兰肚子阵痛了起来。芸儿蘅儿见状请求侍卫帮忙去请太医和产婆,侍卫驳道:“太后有令,不准侍卫离开春华殿。”
芸儿蘅儿在院里高声呼喊救命,惊动了昭庆宫主位贤妃。贤妃闻讯赶来,让宫女们请了太医来,并告知皇上与皇后。
皇上得知,罢了早朝前去春华殿。
榻上,澧兰痛得喊不出来,皇上紧握着澧兰的手,吻着她汗涔涔的脸颊。
两个时辰过去,澧兰也只是疼着,并没有分娩。皇后劝皇上进些茶饭,皇上却没有心思,只喝了几口水,继续在榻前陪着澧兰,看着御医们忙来忙去,就像当初在明惠楼一样。
渐渐的,澧兰体力不支了,她的眼睛变得飘忽起来。太医忙遣侍女们煎了参汤来。喝了参汤,才勉勉强强吊住了她的精神来。
“朕定不会辜负你的。”皇上流了泪,怕被人看见,忙用手拭掉了。
四个时辰过去,总算有了些动静。产婆催着澧兰用力,澧兰狰狞着耗干了所有力气。
“头出来了!”产婆笑道,“再使些力气,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啊!”澧兰紧握着皇上的手,感受到一阵撕裂的痛感,她知道,她期盼已久的新生命诞生了。之后,她昏了过去。皇上命人给澧兰擦拭身子,换上干净衣服,命太医煎汤药,自己则去外屋等待。
产婆给澧兰的孩子剪了脐带,让芸儿蘅儿打水来给孩子擦洗了一遍,遂抱给皇上皇后。
产婆朝着皇上皇后堆笑道:“恭喜,陛下、娘娘,是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