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宴席散了,皇上却对这个清丽的女子念念不忘。
“陛下,不如今天宣陆御女侍寝吧。”
“你去安排吧。”皇上难掩笑意。
澧兰正用晚膳,皇上身边伺候的沈公公造访了春华殿,携了各色金银玉器,说是御赐的。
“恭喜陆御女,皇上今日宣您侍寝。您是新入宫御女里第一位侍寝的,真是好福气。想必当初曹姑姑已经教了侍寝的各项事宜,请您饭毕梳洗打扮,乘辇车到栖云殿。”
澧兰沐浴更衣后,头上只簪了一支檀木簪子,在唇上轻点了些胭脂,便乘了辇车。到栖云殿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沈公公将澧兰引到榻上坐着,说皇上正在处理政务,再过会儿便到了。澧兰便一动不动地坐着,对于皇上,她既期待又害怕。皇上,不知怎么的,在她眼里如故交一般,仿佛二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她见皇上的第一面,便觉得如此熟悉,以至于她险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皇上驾到。”屋外的太监高声喊道。
澧兰心跳得快了,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皇上穿着一袭玄色衣裳,头戴赤色抹额,镇定自若地走进寝殿。
“你怕吗?”皇上问道。
“嫔妾不怕。”
“那你怎么脸这么红?”
“嫔妾......还请皇上不要取笑。”澧兰垂下眼来。
“听口音,你大约是宁安京城人吧,我总觉得看你熟悉,或许我们幼时就见过。”
“回陛下,嫔妾母家是云州陆家,曾在宁安姑妈家居住过几年,口音变成了宁安口音,回云州后再变不回来了。”
“朕母亲也是云州人。”
“太后娘娘难道不是兖州人?”
“太后并非朕的生母,朕的生母早在朕十岁时便殁了。此后一直由刘淑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教养。朕倒是羡慕你这样父母健在的和睦家庭,只是你怕是以后见父母的机会也不多了。”
“你以后私底下不必叫朕陛下了,直接呼朕名曹慎即可。不,不如叫朕慎哥哥,我只叫你兰儿。”
两人相谈甚欢,玉轮渐渐转至天正中。
“时候不早了,嫔妾服侍慎哥哥更衣吧。”
澧兰为皇上解开衣带,往香炉里添了香,吹灭了蜡烛。
皇上一把搂过澧兰的腰,抱到榻上,轻吻着。澧兰早已放下了防备,她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如此轻易信任素未谋面的一个陌生人。澧兰浑身温热,二人的融合使她充分相信她与皇上本就是同病相怜之人,她坚信,皇上是她的枕边人,只有她才能得到慎哥哥的心。
第二天醒来,皇上已经更衣准备上朝,见澧兰醒来,忙说:“兰儿睡一会儿再回宫吧,不妨事的。”
澧兰爬起来为他戴好冠,正如妻子为自己丈夫做的那样。“慎哥,让兰儿先服侍你吧。”
“你待会儿可要好好歇歇,昨晚苦了你了。”
澧兰羞赧地把头一侧,“嫔妾倒不苦,只是陛下昨晚没睡好,今儿又要上朝,才是辛苦。今日嫔妾亲自熬参汤送了来,给陛下补补身子。”
“嗯。那朕便去了,你再歇歇。”
“恭送陛下。”
澧兰清楚自己只是妾侍,不敢在大庭广众下逾越了规矩,可在她内心,却觉得此时正如新婚一样,曹慎是她的丈夫,而她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她躺在皇上的榻上,却再睡不着,她拼命地回味着过去一天里的点点滴滴——那是她十八年来最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