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床榻上，刘稚缓缓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空洞，似是想到什么，又将眼睛闭上。

但是慢慢地，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啊......

可是那刻骨的记忆......

“小姐，你醒了？”素瑶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然后将水盆放在了桌上。

“县令大人有说什么吗？”刘稚并没有起床，还是有些虚弱的问道。

现在距离那天发生的事，已经有三天了。在昏倒的第二天，刘稚就醒来了，在素瑶的配合下，将乳娘埋葬了。

素瑶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道：“县令大人说了，杀人偿命，然后赵家就把那个推了乳娘的护卫交给了县衙。”

刘稚闻言，沉默不语，两只手紧握成全，因为太用力，还有些颤抖起来。

这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是随便找了个人背锅了。

“小姐，我们离开这吧，去找老爷吧。”素瑶来到床榻边，眼眶有些红润。

刘稚的满腔怨恨，在听到素瑶的话语后，还是泄了气。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她的心，很累。

就这样，两人先是去给乳娘上了柱香，又安排了一些行车路上的事宜。

期间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赵立发现。

“小姐，我出去采买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素瑶挎着篮子，说道。

“天色已晚，还是别去了吧。”刘稚有些担心。

“小姐你放心，我要是看见那些人，一定马上跑的。而且听说赵立这个畜生如今真被禁足在家中，应该不会出事的。”素瑶已经走到门外了，回头对刘稚笑了一笑，然后一路小跑去采买了。

刘稚叹了口气，要离开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还是有些不舍。可赵立在这，她不走不行。

赵立！

想到这，刘稚的拳头微微颤动，真想是个男子，然后冲上去跟他拼命！

希望素瑶没事吧。

心中这般想着，刘稚将大门关上了。

夜，悄悄降临。

可刘稚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素瑶的归来。

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抵挡不住困意袭来的刘稚，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漫长的漆黑夜中，天又再一次亮了起来。

当刘稚醒来，迷迷糊糊环顾了一周，还是没有发现素瑶的身影。

一瞬间，心慌了，昨晚想的那些不好的念头，一瞬间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刘稚快步走到大门，开了门，想出去找找素瑶。

当她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就趴在门口的石阶上，一只手伸在前方。

“啊！”

刘稚尖叫一声，显然被吓的不轻。

但当她再仔细看的时候，一道天雷在心头炸响。

眼眶急速泛红，双手捂住嘴巴，身体微微颤动，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是......素瑶！”

刘稚强忍着痛楚，将素瑶拖进了屋子里。

素瑶已经死去很久了，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她的头发凌乱，表情痛苦，完好无损的衣服上沾着泥土。

当刘稚掀开她的衣服时，下一刻，泪水止不住的汹涌流出。

“我要杀了你啊！”

素瑶身上没有一块肌肤是完整的。

可以看得出来，昨晚的她，受到了是什么样的屈辱！

刘稚回想起在府外的血迹，内心一阵钻心的疼。

昨晚的她，根本就是爬回来的啊！

......

“是我害了她，我当时就不应该让她出去。”当再次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刘稚的眼眶通红，已经足够坚强的她，还是很想哭。

姬琰在心中叹了口气，一只拳头重重的砸在石桌上。

“我当时就该直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