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蓝天,父亲适才的眼神在凯里脑中反复浮现。
“接到你了。”
内奥米在半空抓住凯里的手,将他抛到身下野兽的后背上。
身上遍布红白斑纹的豹形野兽在墙壁之间来回跳跃,将二人送回地面。
“没事吧?”
内奥米将马鞭插回腰间,体型健硕的豹形野兽便俯下身子渐渐模糊消失。
这个时候街道上的行人才好奇的围了过来。
“凯里!”
一个男性的声音穿透人群传了过来,凯里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这就是你给我说的锻炼吗?贪玩也要有个限度!”中年男子远远的向他喊道。
“不,我只是”凯里细弱的声音被人潮迅速淹没。
“不要总是去做多余的事,赶快给我回家。”
谁也没期待自己做什么。
父亲都这样说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呢?
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呢?
其实你是为了自己吧?
因为父亲被镇民怨恨的缘故,自己也受到了牵连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要被所有人无视。
就如团长所说,想要挽回父亲的名誉也是为了自己吧,因为不想再忍受这样的情况,所以才想要改变。而自己一直想要改变的,其实只是无能的自己吧?
这不是方法,只是结果,就连之后为父亲挽回名誉,其实也是自己变强后的自我满足。
自己只是把父亲当作负担。
和这个同样知晓自己遭遇却没有做任何事的父亲,其实也把自己当作了负担。
只能这样了。这个人从来就没关心过我的想法
转过身,围观者的缝隙中,鲜艳的红发挤开人群艰难前行。
红发女孩踮起脚向凯里这边眺望,像是害怕被她看见,凯里侧过了头。
“帮我向前辈说声抱歉”
头也没回,凯里钻进围观的人群中,被人潮吞没了身影。
等到嘉尔挤到内奥米的面前时,只剩下黑发的男仆尴尬的挤出笑脸。
“他让我给你道歉”
“哦。”
嘉尔撇了撇嘴。
“害怕的跑掉了吗?”菲诺轻蔑的摆着手,“终究不过是庶民的仆从这场比试,是我赢了吧?”
“祝贺你,”嘉尔望向逐渐散去的人群,不高兴的皱着眉,“我可以走了吧?”
“呼呼呼,不甘心吧,不仅输掉了还被仆人抛弃了,很难过吧?”
“没有,只是觉得很无聊。”
嘉尔没再理会她,径直向公会走去。
“不高兴就承认嘛,装出这样,跟个小孩子似的”
“什么?”嘉尔的头发竖起一撮,“我才不是小孩子!我可是前不久才喝过酒的,大人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但是生闷气就是小孩子嘛!”
“我才没有生闷气,这种无聊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吗?”
“骗人,你明明就是在生气!不就是男仆嘛,跑掉了再找一个就是”
“我说了没有生气就没有生气,烦死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什么嘛?自己调教不好男仆还怪菲诺吗?这样不就弄得菲诺像坏人一样了吗?”
“菲诺小姐”内奥米小心的拉了拉主人的裙边,两人的争吵让周围空出一大片,行人装作不经意的视线令内奥米相当难受。
“不要再跟着我了。”嘉尔沉默的回过头,向前走去。
“能稍等一下吗?”一串响亮的高跟鞋声响挡在三人的面前。
和普通的穿着相比,面前女性露出的地方多了不少领口是不是敞开太多,还是说因为赘肉太多包裹不住了吗嘉尔无言的挑了挑眉角。
“两位可爱小姐的谈话,能让我也参与吗?”
“哪里来的大妈,不要碍事好吗?”两个女孩同时说道。
“呵呵,大妈啊我朵蜜蜜女士还从没被人这么称呼过,不过也无妨,”女性没有在意女孩们的失礼,反而用宣誓般的语气说道,“技艺的精进,需要岁月的积累。很多东西,是只有大妈才能掌握的。”
“比如说?”
自称“朵蜜蜜”的女性婉转一笑:“调教男人的技术”
“喔”
“年轻的小姐们,要来观摩一下吗?”
“啧,”嘉尔面无表情的砸了咂嘴,“没兴趣。”
“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菲诺对嘉尔说道,“一起去看看吧,如果是骗人的我们可以一起拆穿她。”
“无聊。”嘉尔摆摆头,准备绕开。
“听说这位小姐知道很多大人的事情?”女性眯着眼看向她,“我看不过是小孩子的逞强吧?大人的世界可没你们想象的简单哦。”
“去嘛,一起去嘛,”菲诺一脸的跃跃欲试,“不敢去就说明你是骗人的咯”
“真是烦死了,”嘉尔跺了跺脚,“嘉尔真的不是小孩子嘛!”
“那就是要去咯?”
半个小时后,女性在挂着粉色招牌的店门口向三人挥手告别。走出小巷,直到大街上,摇摇晃晃的三人都没恢复过来。
“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谁开的口,游离体外的意识终于飘回脑中。
“那就是真正的调教吗?”菲诺嘟喃着。
“那个大叔好像还很享受的样子”内奥米仍在怀疑自己所看到的。
“以为是处刑或者拷问结果是那样的事情吗?”
不愿再回想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闪现,嘉尔感觉脑袋就像被陆行龙用角冲撞了一样。
三人一齐叹了口气。
“大人的世界真是可怕。”
经历了冲击性的事件,同为受害者的三人不知不觉走得更近了些。
菲诺一路上都在找嘉尔搭话,嘉尔从最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慢慢的变成了有来有回的交谈。两人在前方走着,内奥米忧心忡忡的跟着,没多久就到了佣兵公会的门口。
“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小孩子就不要进去了。”
“佣兵公会?”菲诺念出门口的招牌,又望了望嘉尔,“嘉尔是佣兵?”
“是的,”嘉尔挺了挺平坦的胸脯,“温泉之友佣兵团第一剑士,就是我”
“真巧,菲诺也是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