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拍案而起:“说得好!佛性!你是大彻大悟了,我服了。”
金钱的诱惑对于刘昆仑无效,李明铩羽而归,他联系到在近江的同事老张,两人找了个小酒馆对饮发牢骚。
老张也是办公厅的老人,属于那种忠心耿耿但没什么本事的老助理,升级无望,调去其他公司也没有合适的岗位,就派来这儿照看大老板的私生子,他的工作很简单,详细了解刘昆仑的一举一动,整理成材料上报,每周一次,薪水丰厚,但前途黯淡,属于半退休状态。
“老张,你那个搭档呢,那个娘们我记得长得还不错,以前地下党潜伏的时候经常伪装成夫妻,然后假戏真做,你俩咋样了?上了吗?”李明举起酒杯,挤眉弄眼的调侃道。
老张叹口气,“她请假回去了,孩子小升初,正忙着,反正这边工作也不忙,我一个人顶着就行,这活儿太没劲,你来的正好,我有个亲戚开了个饭店,想让我帮忙,我正打算辞职呢。”
李明笑道:“你这是要撂挑子啊。”
老张说:“公司待遇是不错,大老板人也仗义,可是我们这些员工也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吧,挣钱不挣钱的另说,长期抛家弃子的谁受得了啊,反正这个月过完我就辞职。”
他乡重逢,借酒浇愁,两人都喝多了,老张借着酒劲说老李你也早点想退路吧,这叫发配知道么,和发配宁古塔一样的,你还想回到老板身边那是做梦。
李明若有所思。
晚上老张依旧回到铁路二十七宿舍,在租住的房子里休息,而李明则开了一个酒店房间,让前台打开长途,晚上和张倩通了三个小时的电话。
白血病的治疗花费巨大,二十万没听响就砸进去了,刘昆仑再去刷卡的时候被告知,这张卡已经停用了,一分钱的额度都没了。
刘昆仑愕然,母亲的生命就靠这张卡维持了,没了医疗费,她就只能等死,且不说医疗费用了,就是术后维持的药物格列卫,一盒两万三,要卖五万碗面条才能挣来,穷人没资格生病,只配去死。
于是他把李明找来询问。
李明来到面馆和刘昆仑面谈,他说这张卡是你父亲给你支付生活费的,但不可以做其他用途。
“给我妈看病也不行么?”刘昆仑质问,“那可是我妈!”
“对,那是你妈,但老板不是你爸爸。”李明说,“他只是你父亲。”
“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我是谁的儿子!我又是怎么生出来的!”刘昆仑忽然暴怒起来,揪住李明的领子,单手就把他推到墙上提起来。
李明心中暗喜,刘昆仑终于开始觉醒了。
“你不是你父亲和你妈妈生出来的,懂么?”李明说,“你父亲没睡过你妈妈,所以他不必对你妈妈负什么责,你大概是人工授精或者试管婴儿之类,这是很久以前的旧事,我也不清楚具体细节,但是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私生子,大老板还有很多,他根本照管不过来,虱子多了不咬,儿子多了也不疼,想引起他关注,分得家业,哪怕是一星半点,也够你下辈子,下下辈子吃的了,你愿意的话,就按我说的干!”
刘昆仑一松手,李明从墙上滑了下来,憋成猪肝的脸色也慢慢回归正常。
“给我一支烟。”刘昆仑说。
李明点了两支烟,递了一支给刘昆仑,关切无比的看着他,等他抉择。
刘昆仑抽着烟,爱恨情仇交织翻滚,他恨王化云这个生理学上的父亲,他甚至不愿意认这个把自己弄到人间来的家伙,他宁愿自己是刘金山和秦素娥的儿子,一个卑微的渺小的盲流的儿子,可是命运给自己开了个巨大的玩笑,生长在垃圾场的穷小子居然会是千亿富豪的私生子。
“你不是没有机会,大老板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只要我们做得合他的心意,那你就有可能成为第一继承人,你不但拥有花不完的钱,还有巨大的资源可以使用,你的别墅遍布全球,你的车库里停着上百辆限量版的豪车,你可以品尝到世界上最顶级的珍馐美味,和全球政要把酒言欢,看中哪个女明星,一个眼神就有人主动帮你安排,你可以在自己的游艇上开pr,坐私人飞机去南极,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是任何”
李明的声音像是魔鬼一样侵蚀着刘昆仑的内心,他不由自主道:“等我有了钱,先给病友每人买够吃十年的格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