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灭了崔家五口的那个?”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我就是刘昆仑。”刘昆仑很淡然,自从上次车里被手铐束缚住之后,他痛定思痛,苦练功夫,靠着爆发力可以绷断钢制的链扣,这一手绝活露出来,足以震慑宵小。
犯人们窃窃私语起来,按理说近江道上的大佬在县里没啥影响力,但是刘昆仑不同,他是新鲜出炉的灭门狂人,一个瘫子都能杀五个人,要是健全了,还不得把这些人全宰了,再说这种人早晚枪毙的料,谁也犯不上和他作对。
看守闻讯而来,发现一个人已经被刘昆仑殴成重伤,于是将其转移到小号监禁。
……
这个年老刘家过的很不踏实,刘昆仑说去洗澡,彻夜未归,四姐和春韭找了一夜也没寻到人,第二天消息传来,刘昆仑犯案被捕,具体什么案子还不清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刘昆仑为报杀父之仇灭崔家五口的事情就流传出来了,近江道上为之震撼,昆仑哥纯爷们,真汉子,在法律失效的情况下血亲复仇,而且不杀妇孺,简直是经典一般的好汉。
杀了五个人,这回刘昆仑是铁定要枪毙了,道上朋友纷纷前来慰问家人,只有陆刚和别人不同,他让周正义去北河县公安局交涉,要为刘昆仑辩护,但是案子还在侦查阶段,就算律师也不能见刘昆仑。
秦素娥哭的两眼都没了泪,她先是失去了相濡以沫多年的丈夫,现在连小儿子也要失去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无法承受的重击,刘沂蒙请了假,春韭也关门歇业,两人轮流陪着母亲,就怕她想不开。
春韭心急如焚,她甚至比刘沂蒙还要着急,可是她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任何能耐搭救身陷囹圄的刘昆仑,病急乱投医,春韭想到了经常看的报纸专栏,有个记者相当犀利,找他写篇文章争取舆论支持,兴许能有帮助。
这个记者叫张洪祥,他本来就认识刘昆仑,又是专门报道各类离奇事件的专业户,接到春韭的电话后,正在外地采访的张洪祥星夜赶回,各处搜集资料,崔寨村也去了一趟,采访了各路相关人士,终于炮制出一篇文章来,发表在报纸和网络上,又被全国各地的报纸转载。
……
“离奇灭门惨案,高位截瘫者竟然是真凶!”这样的标题刊登在楚天都市报上,不能不引起楚桐的注意,冬日的武汉,寒冷阴郁,楚桐看完报道,哭了一整夜。
远在北京的林海樱也在新京报上看到了相关报道,不得不说,张洪祥的如椽巨笔力量极大,他的文章写的太有深度了,从这一起灭门惨案说起,谈到了司法黑幕,农村的丛林规则,更是深刻研究了人性和道德,在法律失去作用的时候,血亲复仇有没有正义性,抛开法律不谈,刘昆仑替父报仇的行为应该如何评判,迷雾重重的还有案子背后的真相,一个高位截瘫的弱小者,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杀掉五个手持猎枪弓弩砍刀斧头的青壮年男性的。
全国舆论哗然,但北河县不为所动,检察院提起公诉,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刘昆仑,但是在起诉书上刘昆仑只杀了四个人,崔亮没有计算在内,不知道张洪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将起诉书内容搞到并且曝光,这些北河县上下都难做人了。
崔亮是杀害刘金山的凶手,只判了五年徒刑,这个暂且不论,他明明出现在凶杀现场,为何起诉书中又消失了?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北河县的有关部门渎职,将本该服刑的崔亮放回家中过年,事后又想掩盖真相。
为了应对外界质疑,北河县委宣传部出来一份漏洞百出的通稿,企图压制“谣言”,但是区区一个县想扭转乾坤实在太难,中央电视台都报道了此案,走近科学节目都来到崔寨试图做一起节目,解开高位截瘫患者杀害五人的科学谜团。
北河县可以不要脸,但是作为北河县的主管市,近江市的领导们坐不住了,一支由纪委、反渎局、市局督察队以及刑警支队组成的调查组进驻北河县。
县城里的保护伞在省里的调查组面前不堪一击,詹树森更是早就掌握了这帮蝇营狗苟之辈的证据,调查组秘密组织了一次雷霆行动,连夜逮捕了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看守所长和司法局一个副局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崔海东也被纪委双规。
有人以为这是结束,其实只是开始,针对北河县党政公检法的纪检工作还在继续深入,县政法委书记被双规,崔亮故意伤害致死案被高院打回重新审理,负责审理此案的北河县法院刑庭王庭长涉嫌受贿被市反贪局带走审查。
据说这一切是一位中央某位大佬发了话,大佬看到内参上关于高位截瘫患者杀了五个壮劳力的报道,以及此前的刘金山被杀案以及判决结果,拍案而起说难说是北河县里无好人么!
而内参上这篇铿锵有力的雄文,正是调查记者张洪祥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