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酒吧那次,我们是不是还在其他地方见过?”
“怎么说?”不动声色。
“总感觉……”沈婠打迎上他的视线,打量男人露在外面的那双黑眸,“你很眼熟。”
“呵……连我真正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你就说我眼熟?沈小姐未免太没有诚意。”
“听到这个问题,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追问自己像谁,而是迫不及待否认你与人相像这个事实,为什么?”沈婠眼中闪过犀利,“或者说,你想撇清什么?”
男人语气不变,似乎并没有把沈婠这番质问放在心上:“那么请问,沈小姐觉得我像谁?”
“光印传媒的老板,严谨。”
他稍稍一顿:“你说的这个严……谨,还有光印传媒,很有名吗?为什么我听都没听过?”
沈婠盯着他,像要在男人脸上灼出一个洞,最好烧掉那张面具,看看下面究竟是张什么样的脸
人,还是鬼。
妖,还是魔。
“血狱做的是人命买卖,我以为首领多多少少会对名流豪绅有所了解,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血狱的专业性。哦,严谨,香港富商,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一家影响力不俗的传媒公司,曾经我还亲自向他讨过债。”
说话的同时,也没放过男人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可惜,他太平静,反应也太正常。
“严谨,阎烬,你不觉得很像?”
“一个名字能说明什么?”
“如果不止名字,还有……”沈婠抬手,从自己的视角挡住男人下半张脸,“眼睛也如出一辙。”
“哈哈……沈小姐这是硬的不成,改变方法来软的?跟我套近乎,讨人情,最后答应放了你?”
沈婠微微一笑:“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用拿话来激我。问之前就说了,只是出于好奇,仅此而已,你不需要太紧张。”
男人面皮一抽:“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在沦为笼中鸟、阶下囚的时候,还在言语上激怒对方。”
“所以,你承认被我激怒了?”
“……”
沈婠:“可我还有话要说,你听完会不会更怒?”
阎烬头皮紧绷。
可这次沈婠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自顾自开口:“如果你想用我威胁权扞霆,恐怕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是吗?”他笑得不以为然,“沈小姐未免太过谦虚,这么多年权扞霆身边也就只出现了你这么一个女人而已,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想来六爷应该很稀罕你吧?”
沈婠轻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怎么,你没听过?”
“那也至少是件衣服,权六爷那样的体面人总不能不穿吧?再说,他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因为我手底下几个不懂事的喽啰自作主张、空降灵堂,差点要了你的命而迁怒到我头上?”
沈婠这才反应过来,权扞霆对付阎烬居然是因为这层关系。
“他在海鲨颠覆血狱之后,还来对我落井下石,做得这么绝,归根结底是在为你出气、替你报仇。”男人勾唇,黑眸如炬,“现在,你还觉得自己不重要吗?”
沈婠笑意更甚:“我从来没否认自己在权扞霆心目中的地位,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我指的算盘打错,不是我对权扞霆影响力不够,而是”
“我不会让自己影响到权扞霆!”口齿清晰,掷地有声。
“比如?”
沈婠语气很淡,眼神更凉:“活着很难,死却简单。”
阎烬眉头狠狠一拧:“为了他,你要自杀?!”
“不单为了他,还为我自己。一个注定要变成累赘的人,呼吸都不可原谅的错误。”
男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偏激,冷血,淡漠,连对自己都刻薄到极致,这才是沈婠。
“是吗?”阎烬冷笑,突然起身,像被触动了哪根敏感神经,猛地朝沈婠扑来。
她反应不慢,迅速撤开,转身就跑。
然而,沈婠快,阎烬更快,直接伸手拽住他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扯,沈婠惨叫一声,重心不稳,直接向后倒去。
下一秒,被男人托住腰,挟裹着往旁边沙发上一倒。
“既然你都决定要为权扞霆去死,那不如死之前先让我一亲芳泽?也算物尽其用。”
“无耻!”
沈婠用力,试图挣脱,每一招都直击死穴,却都被男人轻巧避过。
“看来权扞霆没少在你身上费心思,一看就练过,对付普通人没问题,可惜,今天遇到的是我。”
阎烬说着,猛然低头,在她颈侧轻轻一嗅:“好香……难怪让权扞霆稀罕成这样。”
沈婠咬紧牙关,即便处处被压制,也没有放弃反抗。
眼中一片决绝。
当命都可以豁出去的时候,自然什么也不用害怕。
男人蹙眉:“为什么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