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打不起来了。
郭乐本来的打算,是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敌方若是冲锋,咱们兵对兵,将对将地大干一场。
可是,对方并无战意,打了半天嘴仗,反而越说越没劲。最后,万阿九朝他拱了拱手,“郭将军,失陪了。”拨马转身便走。
他朝着自己的部队一挥手,“后退一里,地扎营。”
李师道这几万大军,缓缓后退。
退了几百米以后,在土岗后面扎营了。士兵们砍树扎寨,搭起帐蓬,掘土为灶,住下来了。
这倒是让罗家军为难了。
人家后退了,难道你乘机冲杀过去么?
这显得太不仗义了。
罗子骞和无阳子、郭乐等人商议了几句,大家都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滑稽,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怎么办呢?
罗子骞下令:“咱们也扎营。”
好,两军面对面扎营。
于是,罗家军也开始在九女坡前,搭帐篷,掘炉灶,挖阻马沟,设绊马索,扎下野地营帐。
这在几千年的军队史,几乎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怪现象,两只军队,既非敌人,又非友军,相距如此之近,扎下营盘,鼓角相闻,人影互见,巡逻兵几乎脑袋撞着了脑袋,马头碰着了马尾。
罗家军几员将领,聚在军帐里商议。
寇喜最心急,他挥着大手说:“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熬鹰的,这样跟他们大眼瞪小眼,早晚憋出毛病来。”
郭乐说:“不会憋多久的,万九郎不是敌方的主将,等李师道亲自来了,一定会有个交待,或战或和,总会有眉目。”
无阳子点头赞同,“师出须有名,人家李师道并未公然n,咱们也不便主动攻击,据贫道看来,那李师道咱们更着急,咱们深入平卢境办,大军对恃九女坡,对他来说,如梗在喉,怎么会长期和咱们耗下去?我看,他们一定会退兵。”
“你拉倒吧,”寇喜不以为然,“你以为李师道怕你啊。”
“他不是怕我,李师道其人,我最了解,他是属老鼠的,没便宜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东张西望,鼠摸狗盗是他的本性。”
商议半天,谁也没个好主意
第二天一早,情况突变。
从曹州城里,有留守士兵跑过来报告:“罗将军,吐突承璀将军被人给捉走了。”
“啊?”
吐突承璀“留守”曹州,罗子骞给他留了一千兵马,怎么会给人捉走?难道是曹州的原驻军鲍黎干的么?
据士兵说:“昨天晚,吐突将军在鲍黎的兵营里喝了酒,睡得很晚,刚躺下不久,有人持着罗将军的将令,说是罗将军有令,召吐突将军到九女坡议事,是紧急公务”
“简直是胡说,”寇喜忍不住骂道:“罗将军有紧急公务,会和他吐突承璀商议么?”
“可是吐突承璀将军信以为真,赶紧带了亲兵,跟着那几个人,急急赶往城外”
“咳,”无阳子直摇头,“真是笨猪跑进屠户家里,找死,那吐突承璀也不想想唉,你接着说。”
“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守城门的校尉瞧着不对劲,坚决不肯开城,说是罗将军有令,夜晚没有他的命令,不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