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站起来,冲着吐突承璀拱了拱手。
“将军,裴某觉得,罗将军之言甚善,兵发德州,是最稳妥之策。”
吐突承璀面无表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没有回答裴武的话。
裴武脸一直挂着笑,“将军,请为裴某想一想,我去真定面见王承宗,你们有大兵在我背后,我才有主心骨啊。”
罗子骞心道:“这话,再实在也不过了。其实这一趟差使里,最危险的人是裴武,他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啊。”
但是吐突承璀这副恼人的“官僚”模样,让人火冒三丈。
不光罗子骞,薛昌朝、独孤丘、裴武等人,都觉得很是尴尬
你个王蛋,在表示你的“威严”么?
人家裴武大小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向你求援呢。
你倒是放个屁啊。
看着吐突承璀一直默不作声,罗子骞火往撞,对裴武拱了拱手,“裴长官,罗某愿随你去真定,充任保镖。”
裴武大喜,说道:“罗将军勇冠三军,天下驰名,你能屈尊陪我裴某真是感激不尽了,你真是侠肝义胆,忠贞可鉴,好汉子。”
这话,也是说给吐突承璀听的。
吐突承璀忽然脸露出一丝笑容,说:“罗将军不避风险,前往真定,佩服,本将军祝你们马到成功。”
这话里的滋味,全场的人,全都听得出来。
他恨不得裴武和罗子骞,在真定被王承宗给杀了呢。
会场里的气氛,既尴尬又沉闷。
每个人都憋着一肚子火。
罗子骞也想明白了,吐突承璀,是这么个货,你想劝动他、打动他,说服他,都只是痴心妄想。
对这样不知人味儿的王蛋讲道理,根本是对牛弹琴。不,他哪里及得牛?顶多也是“对驴弹琴”。
而且还是头阉驴。
这样的作战会议,还能有什么好结果么?
对这样的人来说,军国大事,是服务一己之私的儿戏!
!
因此,他和裴武、薛昌朝等人,简单商量了几句有关“真定之行”的具体细节,便即散会。
裴武感慨地对罗子骞说:“罗将军,烈火见真金,患难见真情,你敢不避危险,陪我去真定,裴某感激不尽,能结交你这样赤诚忠心的汉子,也算是值了唉,今天德州会议,真是让人失望啊。”
罗子骞气愤地说:“也真邪了门儿了,这种人,怎么能得到圣的信任,统领大兵?简直是白眼狼戴草帽”
“呵呵,”裴武被他给逗笑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种人善于在圣面前俯首帖耳,阿谀奉承,得到宠信,也不怪,至于带兵打仗么非其所长。”
“那不是要误国误民嘛。”
“唉,事情是这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过了两天,罗子骞带了萧柔、李栖楚,陪同裴武,前往真定,一路,罗子骞拿着皇帝发的“诏命铁券”,命令各处驿馆,检查马匹,准备食物,随时侯命。
驿馆官员问他:“罗将军,有紧急情况么?”
“你不用问,准备好是了,不可耽误。”
他这是为逃跑做准备,如果一旦王承宗翻脸,立刻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