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傍晚,埃及西北部边境港口塞卢姆。
一些有心的原住民已经发现塞卢姆镇里此时的异样,那些船头插着米字旗、总是耀武扬威地进出港口的船只不见了。
原本住在港口里的英国大兵们的数量少了一半还要多,从原来的近千人锐减到只有二百人左右,而且每个大兵老爷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焦虑。
其中最焦虑的非第七卫戍连连长史密斯上尉莫属,史密斯上尉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他和全连官兵一样清楚地知道在塞卢姆港以西五公里外的利比亚境内,德国人和意大利人集结了至少十个师以上的兵力,正准备发动对埃及的进攻,而塞卢姆将是第一个遭到进攻的埃及城市,自己率领的第七连也将是第一个受到袭击的部队。
史密斯上尉站在塞卢姆港东南部的一处不起眼的平房门前,看着天空中不停地绕着塞卢姆盘旋那架飞机,透过望远镜,他早就看见那架飞机机翼下的铁十字标志,知道这是一架隶属于德国空军的侦察机。
砸吧砸吧嘴巴,史密斯上尉觉得嘴里一阵阵的发苦。
最近一周以来德国人和意大利人的飞机从塞卢姆镇上空飞过的次数与数量越来越多。
敌军侦察机在塞卢姆镇上空盘旋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一切都表明轴心**队对埃及的进攻即将开始。
都怪自己这双眼睛,看见了顶头上司特里少校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这才被他陷害,作为留守部队被留在塞卢姆镇等着吃德国人的炸弹。
我不就是看见你带着勤务兵悄悄从新月妓-院的后门偷偷溜出来吗!大家都是男人,妻子长期不在身边,又是被派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喝风吃沙,火气太大需要宣泄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反应那么激烈甚至滥用职权来报复我吗?
每当回想起自己在那天的表现,史密斯上尉就忍不住想揪住自己的头发暴打一顿。
遇到那种尴尬的场面自己装没看见就是了,偏偏傻乎乎的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还盯着妓院的后门猛看。什么时候自己的智商变得这么低了?难道是因为离开伦敦那个文明世界太久了,被身边的这群土著拉低了智商的缘故?嗯,一定是这样了。
都是自己的愚蠢才落得这么一个当炮灰的下场,还连累了手下的二百多名兄弟。
天空中的那架侦察机渐渐远去。夜幕悄悄降临。史密斯上尉也从懊恼中恢复了平静,随后走向食堂吃了一顿没有滋味的晚饭。
晚饭过后,史密斯上尉照例乘车巡视了一番塞卢姆港西部的哨所和警戒阵地,督促了一番执勤的官兵后回到了自己在港口东南部的住处。
这个住处是史密斯上尉精心挑选的,那个偷偷逛妓-院的特里少校总算是保存了一丝人性。临走前给史密斯上尉留下一道善解人意的命令。
一旦战争打响,塞卢姆镇遭到攻击,史密斯上尉只需要做两件事。第一是立刻将敌军发动进攻的消息报告给上级;第二是率领部下逃走。
接到这个命令后史密斯上尉几乎是热泪盈眶,心说特里少校总算没有被心中的兽性泯灭人性的光辉,竟然给自己留下这么一道能够救命的命令。
接到命令后,史密斯上尉立刻将住处从塞卢姆镇的西部搬到了东南,准备一有不测立刻逃走。
回到住处,史密斯上尉命令住在自己隔壁的通讯兵给撤到后方的特里少校发了一封平安无事的电报,随后看了一阵书便安然入睡。
三个多小时后,塞卢姆镇东部两公里左右的海面上。一个象鼻状物体无声无息地伸出水面。
“象鼻”缓慢地转动了三百六十度,在塞卢姆镇的方向停留了几分钟后缩回了水下。
几分钟后,海水忽然像沸水般咕嘟咕嘟翻滚起来,翻滚不停的白色的水花中,一艘潜艇犹如深海怪兽般跃出水面。
甲板上的舱门一开,六名炮手敏捷地跳上甲板,随后转动88毫米甲板炮转向了塞卢姆镇的方向进行警戒。
朦胧的星光下,又有二十多道黑影敏捷地跃上甲板,随后在海面上扔下三个橡皮艇。
十多分钟后,三个橡皮艇先后冲上塞卢姆港的南部海岸。二十多个黑影先后跳上沙滩,随后没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