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不要贪图横财,一天赚好几万得,能是稳妥的生意吗。”伊南娜的父亲说。
“要不是刘东,本来很稳妥的。”伊南娜不服气。
“不是刘东,也有刘西,刘南,刘北。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里守得住。罢了罢了,就当买个教训吧,以后我们好好做补习社的生意。”伊南娜的父亲说。
“怎么能输了一次就放弃!”伊南娜说。
“不要做这种事了。”伊南娜父亲说。
“你当年做补习社的时候,不也是把全副身家性命全部压上去才成功的?”伊南娜说。
“那怎么一样。”伊南娜的父亲苦笑。
“有什么不一样?”伊南娜说。
“我是没法子才赌的,你不用赌也可以好好生活。”伊南娜的父亲说。
“你就是赌了一次不敢赌了,这些年一直没进步,以前怎么样现在怎么样。连补习社的股份都被人收回去了一大半!”伊南娜说。
“现在生意不好做,投入太大,我跟不上别人的投入,股份自然会被稀释。”伊南娜的父亲说。
“行了别说了,我现在去自首,你去把刘东的犯罪证据送过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伊南娜说。
关了电话,尹南娜小声问米嘉:“我这么说行不行?”
“应该可以吧,我们去公安局。”米嘉说。
“真的不在车上休息一晚吗?”伊南娜红着脸问。
“快点走啦。”米嘉说,“别胡思乱想,你很快就能出来了。”
拉着伊南娜上车,米嘉一踩油门就跑。路上忽然想起来陆律师,给陆律师打电话。
“陆律师吗?我找到伊南娜了,现在带她去自首。”米嘉说,“她手里有刘东的杀人证据。”
“杀人证据?”陆律师一愣,“你这是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是不是?我都跟你说了,保持低调,什么都不要做。你这转头就把伊南娜送去自首,还要给出刘东的杀人证据。”
米嘉才想起这茬来,刚刚只顾着让伊南娜自首,把陆律师说的话完全抛在脑后了。
“是真的证据。”米嘉说。
“真的假的都一样。”陆律师说。
“也不能不让人家自首吧?”米嘉说。
“伊南娜要自首是一回事,你送她去自首是以另一回事。”陆律师说。
“我让她自己去就行了?”米嘉问。
“当然不行!”陆律师说,“你以为警察是傻的吗,都要提供杀人证据了。”
“人家要立功减刑啊。”米嘉说。
“你这么一下子石锤下去,警察只能把刘东抓起来刑事拘留,进入立案程序。”陆律师说。
“那不是应该的嘛,他杀了人啊。”米嘉说。
“但我们根本不知道上头想干什么啊。你这么搞,说不定就影响上头的工作。”陆律师说。
“但这是事实啊。”米嘉说。
“事实?事实多得很,看你采用哪一个。”陆律师说,“你以为刘东是傻子,上头没人就敢搞龙津贷?我们不知道他找的是谁,也不知道盯上刘东的上头和刘东找的上头是什么关系,更不知道两边上头商量成什么样。你这么一巴掌下去把刘东打死了,就好像两头狮子按着一头羚羊在商量怎么下口,一头野狗凑上去一口把羚羊咬死。”
所以米嘉是野狗吗?
“就算狮子本来就要吃了羚羊,也不会觉得野狗真懂事,帮我杀了羚羊,免得我自己动手。”陆律师说。
米嘉忍不住笑了笑,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笑点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陆律师继续说,“狮子只会觉得野狗挑衅自己的权威。你说你平白无故去挑衅狮子干什么?”
“那怎么办?”米嘉问,难道把伊南娜扣下来,不送去自首?
“我说有什么用,说了你又不听,你想怎么样?”陆律师说。
“做人但求无愧于心,我会送她去公安局自首。”米嘉说。
原来不知道刘东身上有杀人案子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那就不可能当不知道。
米嘉不知道那个校长是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说不定是个性格恶劣得小人。可杀人案就是杀人案,听到了不能当没听到。
“现在不送过去也不行。”陆律师说,“事先说好,会发生什么,我可没法子保证。我只能说我尽力而为。”
“谢谢。”米嘉说。
“我和老乐是几十年的朋友。”陆律师说。
米嘉听懂了,要不是战乐,米嘉的死活关他屁事。
“这次不一定有事,上头也许不在乎你做了什么,也许会认为刘东是罪有应得。可如果上头觉得你碍事,你要做好准备。”陆律师说,“要是以前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去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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