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本就不是采药的季节,现如今,又是接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年货的时候,翎均怎么都想不明白柳轻心说的,会有很多的采药人,跟着她一起去那埋藏马尸的山下,找寻明年春天才能采集的草药这事儿,要怎么才能实现,“这大冬天的,采药人怎么可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银子花的到位,别说只是现在,就是到了大年三十儿晚上,也一样有人从家里跑出来,帮咱卖命!”
笑着调侃了翎均一句,柳轻心便坐直起了身子,伸手出来,手掌朝上的递到了翎均的面前,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花用的银子,我先给你记到小账上,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跟你父皇讨要回来……”
“你这财迷女人,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知柳轻心只是逗自己玩儿的,并不是当真就要跟自己要银子,翎均不禁一笑,一把抓住了她递到他面前的手,朝着她的手心里,就是一声儿带响的亲吻,抬头,见她被自己的这下偷袭给羞红了脸,顿时,就跟得意的眉眼弯弯了起来,“呐,这是定钱,若是有亏欠的,不够的,等事儿办完了,我再给你补!”
“登徒子!尽会,尽会沾我便宜!没脸没皮了你呐!”
被翎均偷袭得手,柳轻心哪里肯依?想抽回自己的手来,又没他力气大,只得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对他声讨了起来,“你,你还不放手,信不信,信不信我咬你呐!”
“刚才你不还说我,脸皮厚的能裁八双鞋底儿,还能余着两竖指么?这才多会儿,就又成了没脸没皮了?”
翎均乐得跟柳轻心玩闹,顺势往她身上一蹭,放下另一只手里写了字的宣纸,就把那手送到了她嘴边去,“来,咬罢,你咬我,也是我沾便宜,我就当你是嘴里没数儿,亲得太狠了!”
柳轻心就是再对翎均恨得“咬牙切齿”,再想咬他几口“报仇”,在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也是下不去这嘴了,这混蛋,真是太精了,每每总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刨了坑儿出来,一等着她跳进了坑里去,就搬出她挤兑过他的话,来再给她挤兑回来,让她拿他……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就都玩儿累了,翎均顺势倚靠在了软榻的软垫上,把也累得气喘吁吁的柳轻心揽进了怀里,两人一言不发的相偎着,安静了下来。
许久,久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突然,翎钧伸了手出来,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戳了戳柳轻心的额头。
“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你写的那个谜题,是个什么意思,轻心。”
感觉倚在怀里的佳人给了自己反应,翎钧才稍稍活动了被她压麻了的手臂,换了个能给自己手臂舒解酸麻的姿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恩……我弄明白了,等回去了帝都,父皇一直想不通的话,我也好在旁给他提醒一番……”
“秋日思乡,常含悲情之意,而太后娘娘这早已驾鹤去往西方极乐的人,所谓的思乡,不就是指思念东土,而现在,早已入了冬天,太后娘娘给你‘托梦’又怎么可能说上个季节的事情?”
柳轻心并不意外,翎钧想不明白她出的这个谜题,勾唇一笑,就细细的给他解释了起来,“‘东’托个通假,就是个‘冻’字,冻土,指明那些金树叶子的所在,在冬日里,只有无人常往居住,又有地下水系的地方,才能产生冻土,而这样的地方,通常都在山脚附近的位置,当然,像那人埋了马匹尸体,造成了土质疏松的地方,所产生的冻土,肯定是要跟寻常地方不同的,就像院子里的那几个花圃,我在前些时候让人在冷的天气里翻了土,那些从地下被泛出来的土,就被冻成了一个一个土疙瘩,上面,都还有一层与泥土冻紧在了一起的白霜,不遇热,就是丢到地上摔碎了,也都沾着,绝不会被震得掉下来。”
“第一句是指明,金树叶被藏在有冻土的地方,我是在这里做梦,梦见了祖母的,这地方,自然就不会离这里太远,这小镇周围,就只有那一处山,介时,我直接引着父皇去那处山脚,也不会显得突兀和奇怪。”
听了柳轻心的解释,翎钧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对她的聪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叹服起来,“等到了山脚,前后左右的找一圈儿,一准儿就能‘找’到那处跟别的地方不同的埋物之处,我们带人埋伏起来,就可以坐等那混蛋带人来挖,介时,一准儿就是人赃俱获!哎……对了,轻心,这第一句都写好了地点了,后面那三句,又是怎么个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