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逐月只是伸手把我捞在怀里,并没有让我上前关心一下任书双:“你且好好在此待着,别去了。”
“为什么?”我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心中沉了沉:怕不是出什么事了?
逐月看我的眼色有点复杂,欲言又止,总感觉有什么坏消息要来。
果真,他迟疑片刻,还是跟我说道:“任书双的血果真有用,但也已经来不及了。公冶身上妖气太猛烈,又不知为何无法操控,只是一味地爆体而出。所以现在……只怕是大罗金仙也再救不回来了……”
我愣了半晌:“那他是不是要死了?”
逐月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又伸手抹了抹我面上的泪水:“别哭呀……他总归是能去见任清妍了,你该高兴才是。”
任清妍?我记得是任书双的姐姐。
但那又如何,一条生命又将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要去看看。”我挣扎了几下,逐月也没拦着我,只是半扶半抱地把我带去了他俩身边。
任书双哭得眼都肿了,直到走近些,我才听清她一直在叫着的是“子辰”。
她明面儿上是调查姐姐的死因,其实也是变着法儿地想留在公冶身边吧。
我心中被她哭得难受,跪坐在公冶身边,也不见外了,干脆伸手拿自己的袖子给公冶的嘴边抹了一把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我擦了很久才擦下来,但当我正准备把手抽回来,就听见公冶气若游丝的一声:“……朝阳……”
任书双也听见了,立马从哭嚎转为了哽咽,但嗓子大约是疼了,盯着公冶,张张嘴老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我有些愣,但还是低头问他:“你有什么话想说么?我可以代为转达。”
公冶唇角微动,声音小得可怜,我只得附耳过去听着。
“……我不怪你灌我犀渠之血,我知道那时你也是迫不得已。你欠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牢牢记在心里,本想报仇,却有点舍不得当初那点情分。咳咳……我不像你,一句‘忘记’就可以摆脱前尘俗世。我终究是记得的太多,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什么我灌你的?”我忽然懵了懵,没懂他在说什么。
“咳咳……”公冶咳了大片的血迹,但也没忘记示意我继续听下去,“你我之事,到此即为两清。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书双和小芸?她们很无辜,但很多事情早已没法回头,现如今,我只想她们好好活着。”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我也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我会帮你照顾她们,你放心。”
公冶似有似无地朝我点了点头,而后身子陡然崩裂开来,一大片的血迹自他体内喷薄而出,浇了我们一身。
“他是以人形离去的,并未化妖完成,也算不得妖血。”逐月轻声在我耳旁说着,又伸手帮我擦了擦脸,“好了,前尘往事都随他而去了,你也莫要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