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叩门,里头的景云便先发了话:“我睡了。”
我停在半空的手便就这么空着收了回来。
“师姐,我走了。”我咽了咽口水,有些费力道。
“去吧。”景云却未加阻拦,甚至连一丝挽留的语句都没有,“你开心便好。”
倘若她只说了前头那句,我便也没那么多难过的情绪,可她又偏生加上了后面这句,轻飘飘地就掀起了我心头的风浪。
心里莫名发慌,仿佛这次离别,一去不知几何。
但我还是走了。
直到走了半路,我才倏地记起,刚刚是不是该把信儿那玉牌留着的?虽然只剩了半块,但那玉看上去很是值钱呐……
大约是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引了路人侧目:“喂,姑娘,你这是咋地了?”
“我……在想事情,抱歉。”我扯了扯嘴角,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别的借口了,总不能给人家说,我想回去捡那半块玉牌吧?
“姑娘,你这愁眉不展的,又独自上路,怕不是被情郎给抛弃了吧?”其中一光头大耳的大叔居然嘲笑我!
我看了看他身后的那只恶犬,心中愤愤却又不想跟凡人计较:“大叔大约是误会了,我不过是在想家里的事罢了。”
说罢我便继续向前,再懒得理他。
可他却在我身后嗤嗤笑起:“家里的事?可不就是被情郎给抛弃了么?哈哈哈……”
他这般一说,旁人自是笑得更欢。
我微微噘嘴,正欲反驳,旁边就有一公子哥倏地起身:“你们笑够了没?几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姑娘,有意思么?”
我瞅见他腰上的那枚灵袋,心中微微一动,神识朝着他一扫而过,果真察觉到了淡淡的灵气波动。
这人是修仙者。
他大约也察觉到了我的神识,很快略有讶色地回头过来,与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
于是,再之后,我便见着刚刚嘲笑我的几人在这么风和日丽的日子里,莫名被什么绊倒,通通把脸栽进了地上刚刚成型的白雪里。
我掩面而笑,那公子哥也勾了勾唇角。
然而还是被那秃头看出了我的笑意,被摔得通红的面上很快变得狰狞,回头就扔了那恶犬绳子:“小四,给我上!”
那恶犬立马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速度飞快又哈喇子满地,我被这犬吠吓得踉跄两步,想想好女不跟犬斗,干脆转身就跑。
可我哪跑得过这恶犬,才刚没两步,我就给这恶犬张嘴咬住了裙摆,站立未稳,倏地就栽了地。
就如同刚刚那几人一般,我再起身的时候,脸上已是有些火辣辣地痛着。
这恶犬显然也没打算放过我,匍匐着身子朝向我,龇牙咧嘴着,嘴里低吼出声,吓得我连自己是个修仙者都忘了:“不、不要过来……”
可再下个瞬间,这恶犬就不知被什么丝丝绕绕的东西给束住了,恶犬身上已显出道道勒痕,此时它更是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越勒越紧,不过片刻,便只剩了悲鸣。
我情绪稍缓,这才定睛看向它身上,似乎是给什么极细的丝线给缠住了。
我看见了一个线头,想伸手去捞,可这丝线上蕴含的灵气太过精纯,让我在触及丝线之前就不由得停了下来。
再站起身的时候,我除了鼻尖下方有些红色的血迹,其他地方到只是跌倒的时候沾染了尘土。
总归没受什么重伤,那恶犬也并没有真正咬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