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约是……真有如此想法的。
可这么直白地被景云道出,我只觉得满心满腔俱是羞愧。
“师姐……我……”只此三字,却用尽了我全身的气力,而后,我也不知为何,就这么哭嚎出声。
我匍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声音更是嘶哑,整间屋子里只剩了我这鬼哭狼嚎似的哭声。
烛月和景云只是沉默不语,甚至,景云还挥手让烛月先行离开。
待他走了,合上了门,景云才将剑挂于腰侧,蹲下身子,定定地看着我。
“别哭了……”景云居然如此温柔地抚了抚我的脑袋,甚至于,我都能感受到从她手心传来的温热。
大约是她这动作让我心内温暖了许多,我的哭声就在她掌心的温热中渐渐停止,直到最后化为了哽咽。
我以为她会训我一顿的,可她只是接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唇角上扬,眼里更是有些许柔情:“师姐知道你的痛楚。你现在经历过的这些,师姐也曾经历过。甚至……师姐是眼睁睁地看着同门惨死的……”
我陡然意识到,她说的同门,不就是……
“师姐,大悲宫究竟为……何而亡?”我扯了扯她的袖子,因为才刚哭完,我连一整句话都差点讲不出来。
景云默了默,眸子里的哀伤愈浓:“……大约是,许多因果吧。”
这算是什么答案?
我不依不挠:“什么因果?能说与我听听吗?我总想尝试着记起,可我总也……”
“你不过是个丫鬟罢了,你记起来,又能如何呢?”景云眸光微动,似乎有什么异样,我却未能捕捉到。
“那我……究竟,叫什么名字?”我忽然发觉,我竟从未想起过我的名字。
景云这次面上却有了笑意:“你现在不就有了么?怀阳,这就是你的名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可能。”
景云却是有些好笑地望着我:“为何?”
“无论是你还是公冶,你们对我名字的反应,好像都有些不同。”在这事上,我竟莫名执着。
景云闻言敛下了目光:“那一定是因为……这就是你的名字吧。”
说罢,不等我再多问些什么,她已然转身离去了。
不过,她倒是依旧如之前所言,将我反锁在了屋内,并下了数道禁制。
原本就是修仙之人,我也不在意在这坐上多久,但我担忧的是,倘若风云舫的人来找麻烦可怎么办?再者,暨水那边,也不知到底找不找得着那一念剑。
如若没有找到,那……他们岂不是也得气得跳脚。
想想暨水那张算不得十分温和的脸,再配上他跳脚的画面,我就……有些想笑。
前几日,我还能聊解寂寞,一会儿哼点儿小曲,一会儿打坐吸收天地灵气。
虽然景云这院子不大,但好歹天地灵气还是有的。
可这才不过几日,我就已经觉得有些腻味了。
周围永远都是砖墙砖瓦,抬头连天都看不着,低头连只蚂蚁也不曾陪我玩。
我倒是真的开始羡慕起那些能闭关几十年的大仙们了,他们如此这般,挨过那寂寞的几十年,还当真能算得上是仙风道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