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瞅那边妖兽群的位置,还徘徊在山顶,乌压压的一大片,仿佛跟乌云一般,可挪动的速度很慢。
“要不这样,你飞过去,带了他爹,再飞回来。快的话,不出十息时间便可完成。”我笃定地看着足乌。
“……你当我傻啊?快的话是十息,慢的话呢?我不得被他们抓了生吞活剥啊……”
“你不是妖兽吗?会吃你吗?”
“你不也是吗?!”足乌反问道。
我俩没用传音入耳,信儿这下听懂了我俩的话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俩,脚步一软,坐到了地上。
“你、你别哭啊……”眼看着他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我有些慌乱,“我们说着玩儿的,我们不是妖兽,不是……”
信儿却显然不信了,哇哇哭得更大声了些。
我生怕他的哭声会引来妖兽,赶紧轻声哄着他,可他却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哭嚎。
直到足乌实在受不了了,恶狠狠地朝着信儿道:“你再哭我就吃了你!”
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了信儿憋屈着又强忍着的一点点抽泣声。
好吧,你厉害。
不过,即便是有足乌摆下的禁制,也不见得就不会有妖兽发觉我们。
我用我那不算太机敏的双目观察了一下,妖兽潮大多都是修为不算高的低阶妖兽,不过,是有高阶妖兽带队的。
我和足乌嘛,算起来,应该也是高阶妖兽才对,可双拳难敌四手嘛。
何况这简直就是四十手。
我当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做什么舍己为人的事情。
可就这么好巧不巧的,我看见不远处有人躲在草丛里。
他似乎怕的不行,缩起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连带着草丛也跟着一起颤。
我有些无语了。
因为我发觉他露出来的衣衫与信儿他爹的衣衫颜色一样,都是灰白。
很想视而不见,可偏偏信儿也瞧见了:“那是我爹!”
足乌无奈地摇头:“我们没法去,妖兽群就在头顶,现在出去,必死无疑。”
“可我爹……”信儿本还想说点什么,又害怕地看了看足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有些不忍:“这也没多远,要不我去去就回?”
足乌指了指另一方向,一个妇女背着竹筐,跌跌撞撞地跑着,头顶嗖地冲下来了一只什么,在我连看都看清的情况下,那妇女已被裁成了两半。
献血飚得厉害,本已开始泛着鲜绿的草地,登时变了血色。
我更觉晕乎,似乎这场景,曾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
信儿他爹似乎也瞧见了,因为我见他抖得更甚,甚至还有小声的呜咽。
我咬了咬牙,把信儿往足乌怀里一推:“你照顾好他。”
掐了一道隐息诀,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对头顶的妖兽群有没有用。
好吧,人死不过轮回,重生……
我为自己鼓着劲,轻轻往外头那么一跃……
本来我觉得我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地被发现,可好死不死的,我旁边跃了一只兔子出来。
嗯,我立马就被来叼兔子的那只妖兽给瞧见了。
它似乎也挺惊诧的,没料到此处除了兔子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生死关头,我的反应倒是快了许多,在它出手之前,我往后一跃,右手从袖中抽出几根明回针,向它甩去。
“当当当……”几声,明回针已是尽数落地,我这才惊觉它身上的亮晶晶的皮毛竟如铠甲一般,明回针这种普通的法器,根本伤不了它分毫。
它反而摆了身子朝我而来。
它的脸倒是不可怖,反倒是有些可爱。
可它浑身杀气顿气,只想取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