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兄弟!你终于开门了!”
男孩儿一跃而进,双手搭在金源保肩膀上激动地喊道,脸上密密麻麻的青春痘胀得通红,与一身书生装扮的白衣形成美女与野兽般的对比。
“你是……”金源保一时间脑袋短路,有些蒙蔽,下意识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
“我是胡小松啊!”
“胡小松?”脑子里开始飞速寻找有关胡小松的记忆。
胡小松激动的脸色瞬间平静了下来,双眉逐渐紧皱:“你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连我也不认识了?”
片刻后,大脑里的记忆逐渐清晰,甚至多出了一些其他记忆。
眼前的少年名叫胡小松,是“金源保”的发小,同年同月生,两人一直亲如兄弟,他爹爹在隔壁不远处开了一家三层楼的食肆,家产殷实,且是家中独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至于胡小松刚才说的伯父伯母离世,是指“金源保”的父母前不久双双不幸去世,只剩下“金源保”一个人。
金源保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小松,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真是把我吓住了,还以为你伤心过度做了什么傻事呢!”胡小松长长吁了口气,迈步走进书肆,“咦?金源,书架上的书怎么都没了?”
“不知道,也许是被贼人偷去了吧。”金源保走回木柜后边,看了一眼空空的书架,又想到兜里仅有的两枚铜钱,语气有些消沉。
“儿歌三十首?”胡小松拿起金源保刚刚完成的书,饶有兴致说道,“新书啊,以前从来没见过。”
翻开封面,胡小松一愣:“怎么没有字?”
“不会吧!”金源保心里一空,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探着脑袋看去,果然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难道两天多的时间白费了?
我曰你仙人板板!
抬起手狠狠拍在柜台的纸页上,手掌却反被震得发麻。
“老子……真TM……无语……诶?”金源保抬起手甩了甩,发现手下的白纸上多出了几行字。
一、本店所有书籍只租不卖,且只能在阅览间阅读。
二、除了租书的顾客,其他人无法阅读书籍内容。
三、蓝皮书租借费用为一贯钱,红皮书租借费用为十贯钱,黑皮书租借费用为一百贯钱。
四、目前,宿主的提成点为百分之二。
看着金源保忽然呆住了,胡小松朝那一叠白纸看过去,什么字都没有。
“金源,你在看什么?”
金源保双眼发直,脑子里哄哄作响,这个书店是系统?还是什么黑科技?
“金源!”胡小松凑近,提高音量喊道。
“嗯?怎么了?”金源保回过神。
“你看着那张白纸发什么呆?还有,这本书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胡小松把手里的书晃了晃。
金源保看了看蓝皮书,又看看了身前的白纸,意思是这本书租借的费用是一贯钱?
“……”
记得以前金家书肆的书最贵的卖价也才三十钱,而街对面的王家书肆,最贵的书也不过三十五钱。
一贯钱就是一千枚铜钱,可以买三十多本书了,而现在仅仅是租借的费用,这让金源保怎么整。
而且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发小,兄弟,他怎么好意思收别人一千枚铜钱?
可是……
自己兜里只剩下两枚铜钱了……
“那个……小松啊……是这样的……”金源保抠了抠脸,有些不自然地说,“这本书要先,先付钱,才能阅读。”
“你的意思是付了钱就能看见里面的字了?”胡小松满脸诧异。
金源保迟疑地点了点头。
“嘿,有意思。”胡小松来了兴致,把手伸进怀里,“说罢,多少钱?”
金源保:“……一,一贯钱……”
胡小松:“……”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忽然间,屋内没有了一丁点声音,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金源保眨了眨眼睛,脸上有些隐隐泛红,即便真实年龄已过三十,但这明显坑兄弟坑朋友的事情,做起来也实在是满满的愧疚啊。
即使胡小松不买,但说了一贯钱看书这种话,怕是也在友谊的小船上捅了一个窟窿吧。
胡小松右手依然放在怀里,可是整个人似乎僵住了,呆滞的脸上,嘴角在微微抽搐。
大约过了一分钟,尴尬的气氛才开始缓缓融化。
胡小松嘿嘿笑了两声:“金源,看来这本书里面有些名堂,我这就回去取钱,等我。”
说完,胡小松转身便朝门外走去,金源保仿佛看见快要背过去的笑脸立马垮了下来。
等到胡小松出了门,屋内才悠悠发出了一声长叹。
“看来我是彻底的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