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董天成紧握着刀柄的手,便又松开了。
松开。
是因为董天成从对方的脚步声音中分析得出,此人不会武功。武者走路沉稳有力,而此人走路的声音,却是急促无力,分明就是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
董天成自然不放在眼里了。
但紧接着。
董天成心里又泛起了疑惑,那就是一个普通人,为何会大半夜的出现在城外野地之中?
是偶然意外?
还是故意使然?
如果是前者,无所谓。
但要是后者,董天成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
阴沟里翻船,这样的事情,董天成可不想重复两次。
书生?
泛着疑惑的董天成眼里,映入了一个赶路书生模样的人。
一个书生?
为何大半夜的出现在野外?
还没等董天成开口询问,那位书生装扮的年轻人便抢先朝着董天成开口了,“这位兄台,在下贪图路程,故错失宿,今遇兄台,乃在下荣幸,晚凉风多,能否借贵地避避晚风?不胜感激。”
说完。
书生朝着董天成施了一个躬身礼,且在施礼之后,看着这个围坐在火堆跟前,衣着稍微有些破旧,但却在腰间垂着一把黑漆漆断刀,刀柄上面悬系着一枚好似女孩子耳垂东西的奇怪男子。
殊不知。
书生在打量董天成的时候,董天成也在打量着眼前的书生。
董天成断定,自己面前的这个书生,就是一个因赶路而错过住宿的弱鸡书生。
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董天成构不成任何威胁,故而董天成将他悬到半空中的心,复又落了地。
董天成朝着那位书生道:“相逢既是缘,请兄台自便。”
“谢过兄台。”书生获得了董天成的首肯,忙坐在了董天成的对面,挨着火堆,朝着董天成又一次的道了谢,“在下贪图路程,故忘记了借宿,还以为将要在这个荒郊野地之中挨冷受冻,没想到见到此处有火光,就晓得有与在下一样同病相怜之人,故奔来,然后遇到了兄台。”
董天成瞅了瞅说话的书生,点了点头,把烤熟的兔子撕扯了一半,将其丢给书生。
书生晓得董天成的意思,再加上他本身就有些饿了,便没有做作,而是很是豪爽的抓起兔肉,大咬了一口后,夸赞了起来,“兄台,你这手艺着实不错,看样子,在下除了不用挨冷受冻,还将饱餐一顿,尝尝兄台所考的美味兔肉,在下却之不恭了。”
吃完兔肉,书生忽的想起了什么,朝着董天成又道:“叨扰了兄台这么久,还未请叫兄台高姓大名。”
“曾阿牛。”董天成随口编了一个假名字。
“昂,原来是曾兄。”书生也说了他的名字,“在下柳木,之怀志,乃岭南蒲县人士,此番前来,是奉双亲遗命,来临安城与指腹为婚之妻完婚的。”
“这么说,在下要恭喜兄台了。”
“何来之喜?”书生并没有因董天成的恭贺之语感到高兴,反倒在董天成说完恭贺之语后,泛起了一股子莫名的伤感,“家道败落,十数年没有与之联系,对方认可与否,还是后话。要不是父母遗命难违,在下说什么,也不愿千里迢迢的赶来与之完婚,说是完婚,倒不如说是寄人篱下。”
董天成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寄人篱下的感觉。
真的很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