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没想到傅柔嘉这么不禁吓,定一定神唤道:“陈真人”
陈法虎汗湿重衣,赶紧垂首道:“不敢,小祖师叫弟子法虎就好。”
陆叶摇头道:“我已收了宗祖敕令牌,便不再是你的小祖师。我听说悬天观有一门净身神咒,可以超度冤魂厉魄,令其祛除阴秽暴戾之气得以往生,不知是真是假?”
陈法虎不敢隐瞒,回答道:“确有其事。不过他们父女情深,多半不愿意阴阳永隔。弟子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先运用本门的净心神咒洗去婉儿姑娘的戾气,然后将她炼成灵魅,享受白云观香火供奉,或许将来功德圆满能得个善果。”
陆叶想了想,问孙婉道:“你可愿意?”
他怕孙婉不明白其中关节,又解释道:“所谓灵魅,便是鬼之精魄,但能够白日行走远离邪魔。倘若积善行德能得到一方百姓的拥戴供奉,或能成为一尊小神祗,只是欠缺了天界敕封。”
孙婉大喜过望,悬在空n陆叶盈盈跪拜,哽咽道:“陆公子,您对小女子恩重如山,我我日后但有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陆叶轻笑道:“孙姑娘,你不必客气。这桩功德,即是我成全了你,也是你成全了我。”
孙婉迷惑不解,陈法虎已然明白陆叶话里的意思,不禁对这位来历奇异的小祖师刮目相看。
三人计议已定,陈法虎救醒了傅柔嘉和玄真道长,请示陆叶道:“金n父子如何处置,还请陆公子示下。”
玄真道长见此情景目瞪口呆,心想自己不过昏睡片刻,情形已经大变?
陆叶道:“金n死有余辜,金员外”
他转头看向傅柔嘉,问道:“傅真人觉得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傅柔嘉吃了惊,以为陆叶是在考教试探自己,忙低头顺从道:“听凭小陆公子的意思。”
陆叶哭笑不得,看来大棒效果不错,傅柔嘉当真吃教训了,语气放缓道:“你不用害怕,我没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傅柔嘉抬眼看陆叶神色正常,这才小心翼翼地道:“罚他将一半家财交给白云观,由玄真道人主持周济贫民,再让金启善入观修行直至痛改前非方能回家。”
陆叶颔首道:“好,就照你说的做。嗯,傅真人,对付恶人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傅柔嘉听不出陆叶这话是褒是贬,强自一笑道:“公子谬赞,贫道愧不敢当。”
这时候孙婉已悄悄将陆叶要助自己修成灵魅的事告诉玄真道长,白云观主二话不说噗通跪地,咚咚咚朝陆叶连磕三个响头。
陆叶猝不及防,扶起玄真道长道:“你救女心切其情可原,但妄害无辜其罪难免。我之所以赞同傅真人的主意,也是希望道长能够将功赎罪,造福下江镇的黎庶。这一点,还望道长切切记得。”
玄真道长羞愧不堪,面红耳赤连连谢罪。
诸事停当陆叶心情大好,道:“咱们出去吧,莫让屋外的人等急了。”
他将孙婉的魂魄收入长生云纹佩里,只等稍后由陈法虎施法度化,不经意间看到傅柔嘉银牙暗咬忍着疼往门外走。陆叶略作沉吟,对陈法虎道:“陈真人,我想咱们明天改乘舟船,等过了老鸦湾后再弃船登陆可好?”
陈法虎怔了怔,在此地乘舟乃是逆流而上,但等他瞟见傅柔嘉一瘸一拐的背影旋即醒悟到陆叶的用意,感激道:“如此甚好。”
当下众人来到屋外,陈法虎弄醒金员外将处置说了,金员外面色如土瘫软不起,金圣笑倒还镇定一些,不住宽慰东家。
之后陈法虎主动亲到县衙备案,将金n杀人灭口一尸两命之事说了。县太老爷看到陈法虎亮出的一块玉牌,吓得一下子酒醒,赶忙遣出衙役将半死不活的金n收押进大牢。
众人忙碌纷纷,陆叶也将陈斗鱼请到一旁道:“我已经和陈师兄商量好,明天坐船一同西行。”
陈斗鱼蹙眉道:“你刚才到底干了什么,为何傅柔嘉态度大变好似老鼠见了猫?”
陆叶笑笑道:“你想知道?且俯耳过来。”
陈斗鱼心生不快,嗤之以鼻道:“少和我装神弄鬼!”
陆叶做个鬼脸道:“正是如此,你怎知刚才我在装神弄鬼?”
陈斗鱼哼了声转身就走,行出几步才道:“你答应我的事,不许翻悔。”
陆叶轻笑道:“要不我们也来击掌为誓?”
“没兴趣。”陈斗鱼冷冰冰地拒绝,和正往这里走来的青丫擦肩而过。
青丫扭头目送陈斗鱼走远,来到陆叶身前怯生生道:“陆公子”
陆叶道:“青丫,我正要和你说。如果你不想回到那个赌鬼爹爹身边,可以暂时寄居在白云观里,玄真道长会想法照料你。”
青丫垂下头,沉默半晌才道:“陆公子,我想跟您走,行么?”
陆叶一怔,失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背井离乡浪迹天涯么?”
青丫猛然双膝跪地,哀求道:“陆公子,您收我作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