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冷幽快步走到狄冲霄两人身侧,解下外衣递给寒宁馨,心中如释重负,幸好赶上了,不然这一生到死都不能安心。
寒宁馨套上外衣,打趣道:“冷幽,是不是在想来得快些了,要是晚点就不用还人情了。没想到你会遇上我娘,怎么找到我们的?”
宣冷幽没好气地道:“牙尖嘴利,若是我欠你人情定然是要晚点来,欠冲霄就相反,有欠有还才对等。我们逃出七八里时遇上令尊一行人,他们正打算来这里搜索王兽踪迹并清剿大虎山外围的人面蛛群。那位马伯见我身上套着冲霄的外衣也就什么都不问了,操纵几只会飞的古怪兽魂器于空中搜索,发现你们的行踪后就全力赶了过来。”
狄冲霄暗道原来如此,领着两女退到寒春雨身侧,正待说话却见师娘摇摇手。
师娘向来说一不二,不想听就是不想听,狄冲霄只能闭上嘴,心下纳闷不解,光围不战,这是要做什么。寒宁馨生来就是天地不怕的性子,见亲娘绷着脸,便转过身问起马伯来。马伯也是没有说话的心思,伸手指指前面后便只顾抚起长须。
狄冲霄探头看去,这才发现有一位面善老人家不知何时出现在蛛丝王身后展开突袭,身上飘燃着灰红相间的火光,虚幻不真,极是古怪。
寒宁馨也瞅着老头儿眼熟,想了想,迟疑地道:“马伯,不是说管天行听到孙子管定林被雄霸杀了后就昏迷不醒了么?他身上怎么会有火焰的,我记得他是通灵神系斗神境灭神师,不是元灵神系火啊。”
马伯摇摇头,答非所问地道:“万魂回命,真没想到他拥有这一神魂,更没想到他能熬过魂火焚身之苦。都看着吧,对老管来说,这是生平首次开杀戒也是最后一次。先杀己再杀生,燃万魂还一魂,今次能不能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彻底铲除王兽,就要看老管和你们三人了。”
狄冲霄两人越听越糊涂,无奈之下只能先依言观看草地中间的激战。不看还好,刚看了一眼就惊得是只懂倒抽凉气,浑身燃火的老人家明明实力极强可对战间只采取一种战法即使明知会挨上致命攻击也要打你一拳、咬你一口的疯子战法。
约是半刻时,管天行屡遭重创却出人意料地浑然无事,攻击也更加狂野不要命,终于突破蛛丝王用以护身的最后一层蛛丝屏障,将燃着灰赤火焰的右拳狠狠打在人面脸上。火焰看起来并不是很强,蛛丝王却是发出惊恐至极的惨嘶,连喷十余重丝网隔开管天行后潜地钻行,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狄冲霄心道要糟,急对秦天放大吼:“师父,地底是灌满水的蛛丝地道,它以水灭火后就会用吸水丝隔水逃走。”
秦天放毫无所动,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直到管天行缓步走回才陪着他来到妻子寒春雨身边。
寒春雨示意狄冲霄、寒宁馨、宣冷幽三人退后些,轻叹:“管老,魂火一燃便无法熄灭,你这是何苦。蕴灵天寿丹虽无起死回生之力可足以让定林那孩子尸身不腐、残魂三年不散,天下奇人无数,未必就没有别的回生法子,期间或许会有奇迹出现。”
管天行慈和面容闪现悲痛,摇头道:“寒夫人的好心,老夫明白,可老夫老了,再没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也没法承受近乎没有任何希望的绝望三年。燃万魂还一魂,若是错过今次的兽袭,他日再难有此机会。与其三年后后悔无及,甚至是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不如就此舍了这把老骨头。”
马伯板着脸道:“现在说这些没用。既然在这里遇上王兽,老管又执意要开放魂火,接下来也就只能改变原有计划直接与人面蛛作最后一战了。老管,狄小子、寒丫头,老夫做得了主。宣冷幽不是我天雨门的人,她想不想去你自己问吧。”
管天行点点头,看向宣冷幽道:“宣姑娘,你并非灭神师,又是九死一生才逃出蛛巢,让你再次深入险地不仅强人所难,更是不近人情。不过老夫现在需要你陪同进入王兽巢穴,只能厚颜相问。此事既是大义也有私情,你有权拒绝。”
宣冷幽淡淡地道:“我自幼经商,没做过的生意寥寥无几,向来不避凶险、不问正邪、不究来路、不管原由,只问付出与回报对不对等。所以我去不去,不在你、不在我,在于你能不能找到令我无法拒绝的对等事物。否则即便你杀了我、即便万夫所指,我也不会重回险地。”说话间妙目看向狄冲霄。
管天行是老人精,从宣冷幽的暗示中推断出狄冲霄必然拥有她没有的东西,略一思索后道:“是否蕴灵天寿丹?”
狄冲霄抢在前头回道:“管爷爷,错了。生命无价,自然要用无价之物去换才对等。冷幽,现在还我一个人情陪我去蛛巢。我不敢保证什么,只能说我定会死在你的前面。”
秦天放顺手揍了宝贝徒弟一拳,笑骂:“怎么听怎么怪,你这是在私订终身?小心宁馨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