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夏奇咳出一口浓痰，吐到旁边的纸篓里，虽然最开始对方摆出的态度很高，又是仗着主子的势力给他下马威，又是在他出钱示好的时候表现得刚正不阿，但从对方将他扔出来的时候，夏奇就已经意识到了，对方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钱。既然如此，那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罢了，至于保住性命，反而是没那么难了。

不过以防万一，夏奇还是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

“这次的事情多谢您了，布莱恩叔叔。”夏奇开口道。

“你不用谢我，我并没帮什么忙。”布莱恩摇摇头，以布莱恩的心思细腻程度，当然能听出对方并不是真心道谢，甚至话里还带着一点软刺。不过布莱恩并没有在意，任谁好好地受到这样的欺辱，心中也不会好受，夏奇不是那种冷热不分的人，此时就算有点情绪，也不是对着自己。

“……”夏奇坐在床板上，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像华登这样的人，真的就没人能管得了他吗？”

布莱恩听到这话心中略微有些感慨，曾几何时，他也问过几乎同样的问题，但现在，旧时的记忆甚至都已经泛黄。如果此时是自己的女儿问这个问题，布莱恩可能会说这种人会有报应，或者终将得到制裁。但面对着夏奇，他觉得自己能实话实说：“没有。一个华登，或许还有办法扳倒，但华登这个人说白了，只不过是贵族的一个代言人，他的上司说换，一句话就能换。”

两人没再多说话，良久之后，夏奇才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是拿定了什么主意。

……

“穆得莉奶奶，抱歉，今天吓到您了吧。”

“没事儿……”老人摆摆手，“我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怕的？”

老人犹豫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老婆子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我的那对儿女，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

“不用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夏奇笑了笑，大多数人的幸福，都是奋斗了一辈子才得到的东西，夏奇不可能指望着对方压上身家性命来帮自己。

自己的事，终归还要自己解决。

稍晚一点之后，泰娜回到了家里，虽然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并没有从夏奇口中问出什么，众人正常地吃过晚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晚饭后回房之前，夏奇还在泰娜的脑袋上摸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之后的几天，夏奇的生活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依旧每天上课，回来之后学习萨满法术，只不过相对于之前的轻松，夏奇整个人的气质都颓废了许多，看起来，似乎有些浑浑噩噩度日的样子，日子过得也清贫了很多。不过好在，就和夏奇之前说的一样，在困难的日子里，夏奇还有一些朋友能够接济他一下，所以倒也不会混得太过惨淡。

几天后，大雪降下，纯白的雪花似乎掩盖了时间的一切罪恶与污浊，这座城市，似乎也就此陷入了宁静当中。